“这有什么闹不懂的,无非是咱这国公爷的私心作祟,他还想着您是那个任他拿捏的黄口小儿罢了!”
勤政殿里,陈凤翎手里拿着茶盏悠闲地喝着茶,似乎一点没在意自己说了多么大逆不道的话,倒是把随侍在旁的祝翁给吓得咳了咳,偷瞄了肖麒好几眼。
肖麒瞥了眼浑不在意的陈凤翎一眼,接过祝翁递来的茶,便让祝翁出去,一时殿中只剩下君臣二人。
陈凤翎见殿中只有他们二人,又见肖麒没事人一般的低头喝茶,神色间看不出任何的异样,暗道,徐妙音真没跟他闹?按照他对这两人的了解,总该不会是这样的平心静气才是。
“你都下旨纳妃了,贵妃娘娘就没和你闹?”
肖麒喝完茶将茶盏放在一旁,才拿起手边的奏书批阅了起来,一副不愿搭理他的架势,陈凤翎看上首的人不愿搭理自己只是摸了摸鼻子,今天的事也商量完了,便起身准备告辞出去,可他才起身,就听上首的肖麒说道:“乔止那边暂时不需要有动作,且等等看,你在户部已经待的够久了,也该动一动了。”
陈凤翎是皇帝心腹的事,经过这次江南之行,已经是摆在了明面上,那就索性给他更好的位置。
陈凤翎一听便有些头疼,估计回去又要招老头子的一顿骂,陈尚书一向讲究的是低调行事,这陛下非要将他放在明面上,那可不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但他又不能不接这个恩。
陈凤翎谢了恩,便行礼出了勤政殿。
一路回到了属衙,就见自己的长随站在户部的门口徘徊,脸上带了几分急色,似是听到脚步声,转身看见自家三少爷正朝他走过来,长随便迎上了几步,赶紧禀道:“三少爷,三少奶奶晕倒了,夫人让您赶紧回去一趟!”
陈凤翎眉头一皱,交代了长随几句,便转身朝外走去。
等回到了陈府,便直奔自己的院落而去,刚进了他和庄氏的寝屋,就见徐氏和二嫂还在屋中,刚踏进去的一只脚又收了回来,转身去了书房,将官服换了下来,换上一身常服才又回了正屋,却正好碰见了刚挑帘出来的徐氏。
徐氏看看天色,料想他这是匆匆从属衙回来的,方才也听见他的脚步声,这才先打发了二儿媳先回去,她在这里等着他。
徐氏拉着小儿子的胳膊,走远了几步,这才说道:“你回来的刚好,好好劝慰一下你媳妇儿,刚刚大夫来看过了,只是有些气虚血弱,别担心。”
陈凤翎松了口气,道:“劳母亲费心了。”
徐氏看了看房门口,说道:“你媳妇儿是心病,你进去好好宽慰宽慰她,有什么话缓着说。”
徐氏拍了拍他的手,便带着一众下人走了。
陈凤翎见人都走了,这才回身进了屋,绕过屏风就见庄氏倚靠着床头,脸色有些苍白,眉目低垂不知在想什么,神色哀伤。
陈凤翎见她楚楚的神态,心里便多了些怜惜,坐在床边拉起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这才见庄氏缓缓抬眼看向自己,眼神里全是愧疚和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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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都是我不好,和你成婚那么久,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陈凤翎握了握她的手,柔声说道:“咱们还年轻,不着急,何必吃那些苦哈哈的药伤了身子,更何况两位嫂嫂已经为陈家诞育了子嗣,这传宗接代的事就更无需你来承担,你只需要养好身子,我们一起过好日子就行。”
这不说还好,一说庄氏更是伤心,眼眶都红了,母亲嘱咐贵妃娘娘一定要为皇家开枝散叶的时候她也在场,说是说给贵妃娘娘听的,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两个嫂嫂都有了子嗣偏偏她一直没动静,这怎么能不让人忧心,实在无法,她才找了娘家母亲私下四处打听生子的秘方,吃上了药,非但一点消息都没有,反而弄坏了身子。
“我只是想有个我们的孩子,怎么就那么难了?”说着庄氏便哭了起来。
陈凤翎见没把人劝好,反而将人给惹哭了,更是一个头两个大,“好了,别哭了,我一出去就是两个月,你能有身孕才奇怪了,我答应你,以后我多努努力,你总能怀上的。”
庄氏见他说浑话,俏脸一红,也忘记了哭的事,锤了他胸口一记,这才慢慢止住了哭。
陈凤翎见人不哭了,便将人搂进了怀里,说着夫妻之间的私密话。
这厢两人正说着话,屋外便有人禀报说宫里送了贵妃娘娘的帖子来。
庄氏接过帖子一看,愣了愣,道:“贵妃娘娘还真是大度,你瞧,陛下的旨意没下多久,贵妃娘娘就广邀京中的夫人小姐们三日后进宫赏花呢。”
陈凤翎倒有些意外,意外之余又觉得有些意料之中,按照徐妙音的性子哪是那么容易饶过肖麒的。
“等着吧,三日后的赏花宴肯定有好戏看,你就别去了,好好在家养身子。”
庄氏却摇了摇头,笑着道:“无碍,作为娘家人,又是娘娘第一次宴请,总是要去给娘娘撑场面的,何况你也说了,有好戏看,那就更该去了。”
陈凤麟无奈地捏了捏庄氏的手,又想到宫里的那位得知这个消息会是什么表情,就觉得这一物降一物的说法真是没错。
而得知这个消息的肖麒却没有陈凤翎那么淡定了,虽说是被逼无奈才下了选秀的旨意,可是由自己心爱的人帮自己选小老婆这种事还是让他如鲠在喉,心里有一阵无名火无处发泄,便苦了一众大臣,都在纷纷猜测是不是手里出了什么纰漏,这才让龙椅上的皇帝如此的横眉冷竖,都小心翼翼地回禀事情,生怕惹恼了他,这头上的乌沙不保,又丢了性命。
好不容易结束了议事,几位大臣出了勤政殿都纷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虽说有些窘都心照不宣地相携出了宫,回了家里才知道贵妃娘娘给京中的夫人小姐都下了帖子,一时都感慨莫非是陛下在贵妃娘娘那里吃了排喧,这才冷脸了一天,看来陛下也是个惧内的,都纷纷将自家的夫人小姐叫到跟前嘱咐,赏花宴上万不可得罪了贵妃。
肖麒自是不知自己多了一个惧内的名头,他现在还在自己跟自己较着劲,夜深了既不去凤仪宫也不批奏书了,一个人坐在幽暗的暖阁里,也不让点灯,眼看这天色就要下雪了,若是陛下冻坏了可怎么得了。
祝翁在殿外急得团团转,不得已又叫茂田去凤仪宫请贵妃娘娘过来劝慰一二,可得到的消息却是贵妃已经睡下了。
于是,就这么到了赏花宴这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