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掏心狂魔”的传闻,也挡不住城中人夜晚出来叫卖闲逛的热情。
不远处有戏子表演,围了一众人。他喝了口杯中的东西,往外一吹,灼热滚烫的火舌蓦地出现,向前延伸着,将将贴进一众看戏人。半晌,火舌收回去,看客们从怔愣中回神,掌声如雷。
小鬼飘在半空,笨拙地拍着圆圆的手。
“走啦,我们去看看别的。”
晏惊时迈着轻快的步伐东瞧瞧西看看,这暮云城比青坊镇大得多,花样也更多。
有老者摆着摊子,在宣纸上画着街景,灯红柳绿,车水马龙,人物神情皆栩栩如生,生活气息跃然纸上。
刚要走过,老者出声道:“我见姑娘花容月貌,若天人之姿,能否让老朽画上一画?”
晏惊时四下环顾,方见摊子前只她一人,兴致勃勃地坐下。
老者挥毫落纸,将手中毛笔用得出神入化。
不多时,女子轮廓便被他勾勒出来。面若银盘,柳眉杏眼,唇未点而朱,与微微惊讶的晏惊时有九成相似。
老者放下笔,笑着摇头:“还是急了些,未将姑娘的特色画出,属实惭愧。”
画中人朱唇浅勾,眸光柔情,是她自己都陌生的神态。她露出犬齿,笑逐颜开:“老伯画的很好,我很喜欢。”
沈诏看着画,心如擂鼓,不觉有些痴了,连晏惊时叫他都没听见。
晏惊时又重复了一遍:“走啊小朋友,还没吃糖呢。”
那人笑着,同往日看他的神情不同,今日兴许是格外高兴,眉间都沾染了喜色。
沈诏见她两手空空:“那幅画呢?”
晏惊时低头看看手心:“收起来了啊,老伯方才送我了,你是不是也觉得他画的好看。”
“好看。”沈诏附和着,心思却飘远了。
街上不少铺子卖着甜食,一个年轻妇人卖的糖圆子格外火爆。她用不同花瓣、水果作为糖馅,外面用事先准备好的糯米面皮包裹好,淋上蜂蜜,放进锅内油炸,待至色泽金黄捞上来,放进袋子里。
晏惊时自幼喜欢甜食糕点,恨不得将世上所有甜食都尝个遍,眼下见到新奇的,自是走不动路了:“这个怎么样?看着肯定好吃,我去后面等着!”
妇人手脚麻利,出锅的速度快,不多时就到她了。
晏惊时将圆子的所有口味都点了一份,还被妇人说当心吃多了牙疼。
她手里拎了五六个袋子,寻到人少的一桌坐下,迫不及待地打开:“我先帮你尝一口啊!”
她扎起一个桃子味的,从中间咬开,粉色的糖浆流淌出来,桃子的清香乍现,晏惊时眼神“倏”的亮了:“嗯,这个真的很好吃!”
又将每个口味尝试一遍后,她看向沈诏:“来啊小朋友,剩下的我们一起吃。”
沈诏在桌上托着腮,满脸无奈:“怎么一起吃啊,这些都烧了?你怕是舍不得吧。”
“嘭”,晏惊时一手拍上桌子:“说什么呢,我重情重义,答应你了便不会食言。”
“来!你附在我身上,就不用那么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