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是轻松的。
没有怨恨,也没有不忿,只是平静地说了出来,就像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范副史一目十行地扫过信笺,讶异地扬起长眉。
两年?之?前,窦重山叛乱,云州被叛军攻占,姜闳带着全家逃走,独独留下?长女庶女流落在外,对她们落难全然不管,竟还写下?了断绝关系的亲笔信。
身为父母,凉薄至此,又已?断绝亲情关系,无论?从律法,还是人情来说,都没有分长女家产的道理。
眼看范副史面色不虞,移目审视地看过来,姜闳忙道:“那只是情势所迫,当时也是出于无奈,大人,那封信算不得数”
“就是啊大人,区区一封信,算不上数!大人怎可只讲律法,不容人情呢?那长女,确实是我和老爷抚养长大的,养恩大过天?,岂能一笔勾销?”
“白纸黑字,就是铁证,”范副史冷目看着堂下?,重重拍下?惊堂木,“既已?断绝亲情,子女便无赡养之?责,此案证据确凿,不容再辩。”
“大人”
黄氏还想再辩,看到皂吏气势汹汹的提起板子,只得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转过脸去?,发现姜青若神色淡定稳操胜券的模样,心头的怒火更甚。
黄氏暗啐一声。
当初她就不该听信什么别人的话,说什么这新?上任的副史清正廉明!
哪里廉明了?
分明是裴家有权有势,这些当官的暗中勾结,在云州城只手遮天?沆瀣一气罢了!
姜青若居高临下?地睨着黄氏变幻莫测的神色,突然开口:“大人,我还有话要说。”
范副史颔首,示意她但说无妨。
“当初继母与父亲离开云州时,曾将我娘留给我的遗物席卷一空,请大人责惩他?们原物奉还。”
姜闳愣了愣,不由看向黄氏:“什么遗物?我怎么不知?”
黄氏心虚地清了清嗓子,“哪里有什么遗物,我也不知道”
姜青若冷笑一声。
此事竟连她爹都不知道,看来继母瞒得够紧,是打算只留给自己防身用?的。
若知如?此,她早该把东西追要回来。
“金银头面,珊瑚玉石,总计一箱有余”
姜青若娓娓道来,一一算清。
只不过,听到这些清点的数目,姜闳的脸色越来越沉,待长女说完最后一句话,他?一把揪住黄氏的衣领,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你私藏了这么多东西,还天?天?在我面前叫苦?我为了省银子,连件厚实的袍子都不舍得买,抓药都是最便宜的你和你那卷了我们家产逃走的弟弟是一路货色,这么多年?,我真是看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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