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天擦破了皮就大哭一场一样,她对痛觉是真的很敏感。
小时候每次生病,她的爸妈都嘱咐医生能不打针就不打针,否则他们会见识到两个成年人摁不住一个小女生的场面。
郑书意咽了咽口水。
“护士姐姐,我可以也扎指尖吗?”
护士的手一抖,看着郑书意,温柔地说:“你觉得呢?”
郑书意:“……”
护士用棉棒涂抹了碘伏,却找不到郑书意的血管,不停地拍打她的皮肤,还一直叫她用力握拳。
郑书意另一只手也攥进了拳头,放在台上,浑身神经紧绷,半张着嘴巴,紧张地看着护士手里的针。
当针头的冰凉感刚刚触及到她的皮肤时,眼前突然一黑。
一只手从身后绕过,捂住了她的眼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空气也凝滞流动。
一缕属于时宴袖口的清香味瞬间席卷郑书意的大脑,随着他掌心的温度蔓延全身。
像麻药一样,让所有痛感消失。
抽血不过几秒的功夫。
当护士的针头拔出的那一刻,时宴的手掌也抽离了。
可他的余温还没有消失。
迟缓了两秒,郑书意才缓缓睁开眼睛,从护士手里结果棉棒按住针眼。
起身的那一刻,护士瞄她一眼,“多大人了,扎个针还哭鼻子。”
时宴闻言,忽地抬头。
郑书意在他眼前缓缓转身,抬眼看他的时候,眼眶果然是红的。
时宴垂在裤边的手指突然颤了颤。
他希望,郑书意不是因为扎针哭的。
可又能是为了什么。
两人走到一旁的走廊上等验血结果。
安静的长廊,连脚步声都十分清晰,空荡又清冷。
郑书意垂着头,在这几分钟的沉默中,心情已经起起伏伏好几次。
终于,在广播叫到郑书意取化验单时,时宴终于开口了。
“你刚刚哭什么?”
郑书意:“……”
他没有大声说话,每个字却清晰地砸到郑书意耳朵。
她的嗓子堵着,半天涌不上几个字。
“我没哭……”她的声音细若蚊鸣,“我只是……”
她只想在想,如果初四那天,什么都没发生,她现在应该和时宴在过他们的第一个情人节。
可是那些在嗓子里潮涨又潮退的话,她似乎没有立场去说,最后只能变成另一种方式说出来。
“没想到今天这个时候,我竟然在医院。”
“是啊。”时宴掀了掀眼,淡淡地说,“不然这时候你应该在我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