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独自?经过的每一次重复中,从无?例外。
“真的吗?”
“真的。”
顾郗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整个人像是脱力?一般把下巴压在赛因?的肩头,蔫蔫的像是被雨水打过的花。
而此刻的赛因?也显露出几分暖融融的温和,他的手掌轻轻抚过青年的脑袋、后颈、脊背,那是一种极具有力?量感的安抚。
陈旧安宁的小旅馆里,两个人安静地拥抱着,此刻的他们之间并没有更深层次的承诺与关系,却莫名像是两株缠绕生长的话双生花,缺一不可,缺一便是死亡。
沉沉的心跳声从顾郗的胸膛传递到?赛因?的耳朵里,五感敏锐的默珥曼族人耳尖微颤,在这一刻的静谧中捕捉着对方的心跳。
砰,砰,砰。
在平和的跃动声后,赛因?嘴角微翘起,他听到?了自?己和青年相融许久的声音证明——在那颗心脏的旁边,还藏着他所主动献出的另一颗,它们的频率是重合的。
希多利亚区是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它坐落在歌蓝的边缘,在开?车几公?里后可以看到?柏油路外连接的烟灰色海岸,以及起起落落、颜色略深的海水。
这一片地区进入秋季后,天边总沉沉地缀着雾气,云又?远又?淡,像是一副上?了岁月的冷色调油画。
旅馆里,顾郗侧身躺在床上?,而赛因?则在无?外人的空间下放出了自?己身后的鱼尾,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打着床单。
他假孕的状态不曾消除,反而愈加地明显。
前不久本?还搂着顾郗做安慰的赛因?几乎没有坚持多久,就捂着发烫的小腹侧身倒在床上?,他原本?发凉的体温在不断地升高,头皮发麻、腹腔抽搐,某种诡异的渴望汹涌着,几乎占据赛因?的全部?思维。
于是顾郗侧身躺在床上?,赛因?则蜷缩着巨大的尾巴感受着身侧另一个人的体温。
“所以你还好吗?”顾郗不自?觉皱眉,手掌轻轻摸着赛因?的脊背。
“好像……不太好。”藏匿在腹腔中的热意霸道地侵占了赛因?的注意力?,这一刻他脑袋发懵、耳朵里嗡嗡作响,就连理?解顾郗所说的话都需要好几秒钟来?反应。
“是哪里不舒服吗?”
“……热。”
确切说来?是很热很热,藏在身体内的脏器似乎也开?始被灼烧,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因?热度而张开?,这对于习惯了低温的赛因?来?说如同一场能够融化自?己躯干的酷刑。
某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肚子里可能真的出现了一个有着生命的小生物。
太奇怪了。
赛因?蜷缩的动作愈发厉害,他像是一只被煮熟的虾子,脊背后腰紧紧弓着,黑色的鱼尾藏在腹部?,尾鳍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