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鲤又急促地咳了两下,赶在曲零濯开口之前,三言两句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还柔弱无依地说:“弟子实力太弱了,师叔看不上眼也正常。他不是故意挑飞我的剑,也定然不是刻意一剑就将弟子给斩飞的。”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简直就是在火上浇油。
尤其是还在曲零濯静默无言,一看就知卫鲤所言非虚之时。
宿时漾都要气炸了,卫鲤什么水平,需要曲零濯大动干戈吗?他凭什么擅作主张对自己的徒弟动手呢。
“你是来为自己的弟子找公道的吗?”宿时漾思及主角攻的存在,一下就想到了这点。
他直直地看向自己的师弟,像是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曲零濯愣愣地望着宿时漾,像是从来没见过对方如此漠然的时候,他顿了片刻才回答:“师兄,我没有这样想。他们弟子之间的事应该由他们自己解决,但是这次我真的只是见他的剑法太……”
他也不是完全就丢失了社交技能,晓得难听的话不应该在自己的师兄面前说出来,半天才想出一个合适的词,“太差劲了点,所以我才……”
他很少对人会说出这么多话,能有这样殊荣的人也就唯有宿时漾一个了。
可惜对方并不领情,甚至在他还未说完的时候就已经打断了他的言语。
“师弟,你越界了。”宿时漾面色微冷,“这是我的弟子,理应由我自己决定来如何教导。他要走怎样的路,也应该是由他自己决定,而不是由别人置喙多言。”
曲零濯冷漠的面具些许龟裂,他眼中浮现出几分茫然。
师兄他竟然为了相处不到一月的外人而吼了自己,还是以如此漠然冰冷的态度。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为什么他现在的心脏就像是被人插了一柄剑般疼痛呢,难受得他都快要窒息了一样。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应该是个公正无私,一心只有自己剑道的人。”宿时漾不知道他的想法,依然在往他的心上插刀。
你又真的了解过我吗?
曲零濯想问出口,可他张了张嘴,到底什么都没说出来,也并未戳破他师兄心中的幻想。
他现在也迷茫无助到了极点。
“无论如何,你都不应该动手,也不能妄自干涉我的徒弟。”这是宿时漾最不解的地方,“你应该知道的,小鱼儿他就只是炼气期的人,甚至可以说的上是一介凡人,你这一剑他如何受得住。”
说到这里他的火又起来了,就算面前的人是主角受又怎样,他也不可以随便伤人,更遑论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伤他的弟子。
“
()师兄,我没想到……”说实话曲零濯也有些迟疑,他记得自己这一剑是把握了分寸,至多将人给挥开,甚至都不会让对方一根汗毛给削掉,可对方怎么就重伤至此呢。
难道真的是他从未对凡人动手,所以一时失了分寸?
躺在宿时漾怀中的少年好似无意间地将头搭在自己的师尊脖颈处,呼吸微微喷洒在那细白的皮肉上,嘴唇差一毫就要贴在上面了。
见曲零濯看过去,那双幽绿的眼睛淡淡地看过去,眉头高高挑着,微波婉转,里面尽是挑衅。
像极了半个多月前的合欢宗弟子。
不好的回忆席卷了曲零濯的大脑,他的手指一点点握紧剑柄,周身的剑气就在身上慢慢运转着。
大抵是修为境界太高,他的威压并不是一般人能抵抗的,就连宿时漾的脸色都微微泛白,有些快要承受不住了。
“师弟。”宿时漾目光瞥向又要往外呕血的小弟子,话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你现在是要对我也动手了吗?”
听了宿时漾这句话,曲零濯猛地回神,收敛自己一身的气势,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他心间的什么好像破碎了。
卫鲤是仰躺的姿势,视野低,恰好可以看到方才高高在上的仙君现如今这样低迷失落的姿态。
天才一路走来顺遂,一帆风顺风生水起,遭到的打击能有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