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是少年时,奚玄卿独自研究出这禁制,放在空旷的野外,里头关了几只傀兽,用以测试性能。
九方遇刚从魔域边缘打架回来,血气未散,彼时心高气傲,看不上奚玄卿这柔柔弱弱的禁制,一头扎进去,想给捅破了,给奚玄卿一个下马威。
他的心思很明显,也很简单。
一直以来,无论他获得任何成就,师尊从未夸过他,而奚玄卿不一样,奚玄卿做什么师尊都笑眯眯地看着他,说他什么都好。
同样都是怀渊的徒弟,凭什么啊?
九方遇嫉妒死了,便想拼命表现。
他听说奚玄卿为了研究这种禁制花费了十几年时间,若是自己破了它,岂不是能证明自己更优秀?
那样的话,师尊总能夸夸自己了吧?
那他是不是也能和奚玄卿一样,住上温暖的房间,穿上帅气的衣裳?吃上奚玄卿才拥有的蜜饯果子?再也不用嘴馋去凡尘境排队领试吃了!
他想的很好,却因为这个念头吃尽苦头。
关在禁制里的七天七日,他每一分每一秒都都肌肉紧绷,无时无刻不在躲避反击那些放不完的冰针利刃,差点体力衰竭而死。
好在,奚玄卿终于想起来看看禁制成效,才救下他。
屈辱和伤心难过都算不得什么。
生死才是大事。
少年时候的阴影太深,以至于九方遇瞧见这看似温和的禁制就两腿发软。
七天七夜啊,只要他松懈了一瞬,又或者体力耗尽,手脚慢了一拍,就会被绵密的冰针扎成刺猬。
就死了……
草原上,铺了满地的不是芳香青草,是一根根要命的冰针,密密麻麻堆叠满地,太阳晒不化,利器击不断。
当年的泡沫禁制不过一间屋子大小,如今这个却笼罩住整个秘境,犹如穹顶,封闭了所有出口,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奚玄卿在这里……
奚玄卿要做什么?
不远处,似有一具尸体,九方遇攥紧拳头盯着瞧了许久,眼眶酸涩,一眨不眨,许久之后,才松了口气。
一个死掉的怪物而已,连活物都算不上,同仓灵半分关系都没有。
他一眼便认出来了,却盯着反反复复确认许多遍。
这冰针刚刚还攻击了谁?有仓灵吗?
仓灵现在在哪儿?是和奚玄卿在一起吗?
无数疑问一股脑袭来,九方遇并不擅长思考问题,一旦复杂,他便头疼起来。
注意力也分散许多。
“嗷呜——!!”
幼犼忽然吠叫,嚎声哀戚,痛苦地抱着肚子直跺脚。
被他吞进肚子里的蛟龙神君似遭遇了什么攻击般,不住喘息,痛苦呻吟。
“你怎么了?”九方遇摁住幼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