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意同魏阳王赵怀,司马赵端等关系亲近,常在一处宴饮。一人对皇后,都颇有微词:“皇上为何一味地专宠皇后?若说陛下,而今不过才一个儿子。总该多纳妃嫔,绵延子嗣才是。咱们该劝一劝至尊。”
赵意道:“这是天子的家事,皇兄没说什么,咱们何必多嘴多舌。皇后听了,怕是会不快。”
赵怀断然说:“天子的家事即是国事,岂有不能说的?我
看不是皇兄甘心情愿,只是皇后妒忌。当初太后要纳韩延和魏劭的女儿为贵妃,皇后不愿意,太后便罢了。宫中历来去母留子,偏到皇后这里废了规矩。而今后宫独皇后专宠,陛下还让她参与殿议。萧太后前车之鉴犹在,天子不能不警惕。”
赵怀酒后多言:≈ap;ap;ap;ldo;临清王曾在皇上面前提及先帝太上皇之事,便遭皇后痛斥,说≈ap;ap;ap;lso;太后若有窃国之心,岂容你们活着。≈ap;ap;ap;lso;她说的你们,莫不是咱们这些?我看皇后容貌虽美,而性子刁悍,不是好相与的。皇兄若有别的妃嫔也好,否则尽日与她同床共枕,岂不尽由着她吹枕头风?▌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赵意道:“这些话,你从哪里听来?”
赵怀道:“不问从哪里听来,总归不是空穴来风。”
赵意道:“这些道听途说之言还是不要再传扬了,否则说出去,陛下恐怕怪你挑拨离间。”
赵怀笑:“我看你和皇兄一样都被她的美色所惑。”
赵意道:“并非我向着皇后。只是皇后未有过失处。我出入禁中,看皇兄与她情意颇为相合,皇兄并未说过皇后不好。皇兄病重,皇后亲尝汤药,日夜守候,颇为尽心。咱们说这些,倒显得居心叵测。咱们毕竟是臣子,只要皇上未言皇后不是,咱们就不该妄加揣测。”
赵贞隐约听闻此言,隔日,特意问起赵意,他与魏阳王等人之言。赵意怕赵贞会不高兴,不免替魏阳王说话:“皇上偏宠皇后,朝臣自然会有谏言。圣人说,君主不得有偏爱。君王身负江山社稷重任,一旦有了偏爱好恶,就容易被蒙蔽,失去判断。一旦有所嗜好,就会被人利用,投其所好。臣子们担心也不无道理。”
赵贞没有说什么,然而这话不知怎的,传到了皇后耳中。
赵意进宫,遇见皇后。她站在花丛边,手里持着一支盛放的芍药,一只手牵着公主。公主着粉裙,头上戴着花,皇后则神色凛然,一身淡雅的白裙,云鬓金步摇,衣上仅有淡淡的花纹。赵意施礼,皇后面无笑意,只冷淡淡地问道:“你前日在皇上面前说的话,是何意思?”
她语气不紧不缓,也看不出是生气,只是言语藏着犀利:“你说君王有了偏爱好恶,就容易被蒙蔽。你的意思是,我会蒙蔽皇上?”
赵意不料她竟会知道自己与赵贞私下的密谈,连忙否认道:“臣绝无此意。”
“绝无此意,那是何意?”
萧沅沅道:“你同魏阳王他们日日饮酒,可饮的欢畅吗?”
她白皙粉润的面颊上,那双漆黑漂亮的眼眸,冷峻地看着他。赵意一时有些讪讪的:“臣这就戒酒,今日起断不敢再饮酒。”
萧沅沅道:“听说你的王妃近日又有身孕了?你可真是好福气,年头一个,年尾一个。王妃这是第三胎了吧?”
赵意垂了首不言。
萧沅沅道:“陈平王,你现在好了,夫妻恩爱,儿女绕膝,自己过得舒舒服服,便来管起别人被窝里的闲事来,是不是?你对你的王妃一心一意,未尝纳妾,你们夫妻和和睦睦如胶似漆,为何便见不
得我与皇上恩爱呢?还如此离间我们夫妻的感情,说什么君王的大道理,教皇上不可偏爱厚待我。”
她语带嘲讽地感叹道:“果真是人心易变啊。”
赵意闻言,心中苦涩:“皇嫂当真误会我了。宗室中确有人说过对皇嫂不利的话,却不是我说。我也绝无意挑拨皇嫂和兄长的关系。”
萧沅沅道:“有人是何人?”
赵意却不肯说出来:“皇嫂该知道的都知道,臣实在不愿意背后语人长短。”
萧沅沅道:“我能知道什么。我不过是个聋子、瞎子罢了。你既然不肯说,显然同他们是一党,当我是外人了。我知道,你心里只有皇上,只有你赵家的江山社稷。你怎么知道我对皇上的情意一定没有你的深呢?我爱皇上,胜过你爱他。难道这世上只许你同你的王妃做得恩爱夫妻,旁人便做不得?你们自居天子的兄弟,难道敢说就没有私心?”
赵意欲辩无言,只能目视着她的背影离去。
赵意心情万分沮丧,失魂落魄地回了王府。
王妃见他情绪低落,一边替他递上茶盏,一边问他:“你怎么了?”
赵意道:“皇后生我的气。我怕是得罪她了。”
王妃道:“你们说了什么?”
赵意将魏阳王的事告诉她,王妃听了,宽慰他说:“那些话本也不是你说的,你不过是做好人,在中间打个圆场。皇后不会不知道。她不至于为这个记恨你的。回头我入宫时,见了她,替你分辨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