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让他去送死,可不是让他去建功立业,得百姓拥戴,这是帝王才有的建树,怎叫皇帝不恼火,皇帝不仅恼火,还异常妒忌,他自己做不成的事,他这个儿子替他做了,原本该是他的功绩,被他拱手让给了自己最不喜的儿子。
苻琰回长安得是两日后,宫里宫外早都传遍了他在商州的壮举,崔姣听女史们夸张的描述着他的英武风姿,听得崔姣难耐之余又在想着,他信里自夸自己更健壮,莫非真是吃蝗虫吃的。
崔姣没见过蝗虫,可蝗虫的可怕都知道,苻琰吃了蝗虫,若回来他们亲昵,他嘴巴碰她,岂不是她也碰了蝗虫。
先时还心心念念着他回来,得要他补偿自己,一瞬间就没那么渴盼了。
苻琰回长安那天,崔姣穿上了一身钿钗礼衣,头发里的珠钗也依规制簪戴,梳妆的玉竹自作主张,给她戴了时常簪的春海棠绢花,那朵绢花过了一个月,鲜艳依旧。
崔姣随皇帝皇后等在重玄门前迎接苻琰。
有一众翘首以盼的老臣在,皇帝脸上也得装出几分热切,苻琰骑着马近前,纵身下马,先瞥了崔姣一眼,她的头发里还特意戴着他做的海棠绢花,他满意的微勾唇。
他们整整一个月没见,崔姣再见他,确实好像比之前更伟岸,形神也昂扬傲然,颇为意气风发,崔姣看着不免意动,与他交接的目光快要拉出了蜜丝,却要端着太子妃的姿态,
苻琰先上前与皇帝行礼跪拜。
他立了大功,皇帝受了礼忙将他扶起,道,“太子是大功臣,这礼数当免。”
随即父子一同进重玄门,崔姣与皇后等人跟在其后,听皇帝念叨着如何担心太子,太子又是如何的神勇,真是从未有过的不吝啬称赞,其后的大臣们也都面带着笑容,这连日来的阴霾都因太子安然回长安而扫散。
皇帝在跑马楼为苻琰设了庆功宴,意喻君臣一同庆贺。
崔姣在宫门外站了有半个时辰,腿脚发酸,皇后叫了身边的傅母先带她去跑马楼边的庑房歇一歇,等宴会开始了,再过去也不迟。
她进的庑房本就是空置的,里面没什么陈设,连床铺都没有,傅母让人去搬了张壶门榻进来,一众服侍她的女史都退下了,她才将要坐下,却听门开了再关上,脚步声缓慢踱近,崔姣不用回头,就知是苻琰。
她还没动,两条铁臂便环上来,凑近了就亲。
“殿下离我远点,”崔姣急道。
苻琰瞬时臭起了脸,他在商州想了她一个月,原以为她也如他一般,现下看,竟还嫌起他来。
苻琰火急火燎的一口噙住人,放她跽坐在榻前的茵席上,撩了钿钗礼衣的衣摆,解了自己腰间的革带,拨衣分开便触紧,她一下软了身,口舌被吻咬,还被一双粗手放肆的裹揉,她脑袋里犯糊涂,吃了蝗虫是补身体,比以前凶多了,别是也染上蝗虫的可怕,要让她死在这事上,那就丑大了。
可她想不了这么多,因为他已试探着攻城略地,
让她溃不成军,纵容他得逞。
两人尚没够劲,屋外的傅母敲着门道,“太子殿下,皇帝陛下叫您过去。”
苻琰立时收住,猝然捋好衣物,憋足了火气,只瞧崔姣还没缓和,张着红唇、垂着水眸,眼睫一颤一颤的,钿钗礼衣凌乱的半遮着胀润,她伏在榻沿上,还在感受他带来的激奋。
苻琰喉结直动,又近身亲那唇,她伸了伸舌,跟他纠缠的分不开,转而又飞快把头埋住,生气道,“都说了让殿下离我远点。”
苻琰心情好,不跟她计较,帮她把钿钗礼衣穿好,扶她坐到壶门榻上。
崔姣坐上去就把他手推开,嫌弃道,“听人说殿下吃蝗虫了。”
苻琰面上忽晴忽阴,“孤吃了蝗虫就不能跟你亲热?”
崔姣道,“我以前看过古书,有的精怪进了人身体里,就披着张人皮为非作歹。”
苻琰冷哼道,“你觉得孤成了蝗虫精,怕孤对你为非作歹,子不语怪力乱神,你自己念过书识得字,这道理却不知?”
崔姣抬眼道,“什么知不知的,殿下看不出来我嫌弃你么?”
苻琰抿着唇瞪视她,未几俯身一翘唇,“你的身体可不嫌弃孤。”
崔姣涨红着脸,想骂他无耻,可骂了,他只会更兴奋。
苻琰在她腮边摩挲,“孤答应牙牙的洞房,回东宫后,孤一定补上。”
崔姣眼眸轻眨,他人就出去了。
崔姣撅一下唇,在庑房歇到庆功宴开了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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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琰到得立政殿,殿内有皇帝还有怒气冲天的皇后,并一旁落泪的王贵妃及默不作声的襄王。
苻琰沉下眉头进来。
有他在,皇后腰杆子都直了起来,“三郎来的正好,陛下要将北衙交到襄王手里,你来劝劝陛下吧。”
苻琰弯弯笑道,“陛下有此想法,必然是有陛下的道理,母后不要太过置气。”
皇帝的道理,当然是想再提拔起襄王,以此来制衡苻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