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姣乐起来,“你们指定玩不过我。”
木香嘿嘿笑,“太子殿下吩咐过,娘子不能下场,您只能看着了。”
“太子殿下是记挂娘子有身子,可没有不让娘子玩的意思,”南星解释道。
崔姣恼气,实在太过分,她不就说他老,他还这么记仇,不玩就不玩,谁稀罕不成。
她拔下鬓发里的一根赤金缠丝簪,豪气道,“给你们做彩头。”
两人嬉笑着接到手上,拿帕子包好,再捋好粗绳,便侍奉崔姣洗漱,崔姣临睡前,木香进来跟她嚼舌头,“太子殿下快要回来了,听报信的杂役说,今晚皇后殿下又见了不少贵女,咱们殿下正眼都不看,殿下走时,皇后殿下想挽留,可殿下说,娘子动了胎气,正是极羸弱时离不得人,皇后殿下听的脸色忒差,但也只能任殿下离席。”
崔姣翻着身,揪住锦衾,不忿道,“又拿我当借口,皇后殿下得怪到我头上。”
木香道,“娘子怕什么,殿下这么疼娘子,就是皇后殿下也不能把娘子怎么着。”
她见崔姣闭了眼睛,孕中的妇人能睡,她便蹑手蹑脚吹掉多余的烛灯,只留一盏照明,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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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琰回新居天已黑透,跟随的仆役提着食盒,是专门在宴上带回来的珍馐,留给崔姣吃的,但听崔姣的女史说她睡了,这珍馐便只得暂放到炉子上煨着,等崔姣夜里醒了喊饿再给她吃。
下宴免不了一身的杂味,苻琰先去沐浴。
家
令与一众下仆候在盥室外,约一刻钟,苻琰着宽袍出来,家令忙使眼色给身后托衣服的仆从,那仆从赶紧上前。
苻琰看了看衣服,是件玄色缺胯袍,是他将寝的穿着,现在瞧着服色太老旧,苻琰道,“换件。()”
家令便带着仆从撤走,再回来又换了件青褐色缺胯袍,苻琰也嫌老旧,让再换。
家令没辙,便让仆从把苻琰所有的寝衣都取来,七八件寝衣不是玄色就是青褐色。
苻琰从前不喜衣着太光鲜出挑,譬如襄王,无论何种场合,都要将自己打扮的像只花孔雀,极为不庄重,苻琰身为太子,素来以稳持大局为重,衣饰上也以沉稳为主。
苻琰取了原先的寝衣,道,明日把这些都换掉。()”
家令揣摩他的意思,道,“仆让尚衣局多做些贴合娘子眼光的寝衣?”
苻琰矜傲抬起下颌,嗯了声,进更衣室换上寝衣,自绕去了崔姣的寝居。
家令一时失笑,太子和以往大不相同,竟还想着取悦崔娘子,说出去要叫人惊讶,皇族向来尊贵,崔娘子仅是庶民出身,却能让太子为她低头数次,太子如今整颗心都系在她身上,夫妇和睦,琴瑟和鸣,也是好事,至少太子有人情味了,就是太迁就崔娘子,他毕竟是太子,成了怕妇的郎君,免不得会被人偷着笑。
家令遂遣人去尚衣局递了话,令做突显太子风采的寝衣,这事还在宫中悄悄传开,寝衣还要穿的风采,这等不能外传的衣着,不就是夫妻间的那点趣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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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居门一开,崔姣就睁了点眼,耳听那脚步慢慢踱到床前,床畔一沉,他上来了,她轻咬着唇静等他凑过来搂抱自己,结果他规规矩矩躺倒,没一点馋狼像。
这屋里燃着火盆,快三月的天,有些燥热,崔姣又是孕妇,易出汗,身上也懒怠,昏暗的晚灯下,瞅着苻琰笔挺的鼻梁和壮硕胸膛,身体酥绵绵的,还有点口渴。
她缓慢支起身,想下地去喝水。
苻琰忽坐起来,看她颈间覆了层薄薄的汗,先下地去倒了杯水给她。
崔姣接过喝掉了。
苻琰再倒一杯,她又喝了,等苻琰倒第三杯,她就细细道,“不喝了。”
然后睡了回去。
须臾后背靠上来人,他的手很小心,没碰她的肚子,他低低问道,“热不热?”
崔姣当然热,热的脸上浮起红云,后腰与他紧紧贴靠,腿也下意识蜷张着,还是有点渴,想和他睡一觉解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