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无措地开口:“宁宁,我……”
宁宁用手捂着脸。
莺鹊承受不了那般灼热滚烫的温度,连羽『毛』都在轻轻颤抖。
时至夜半,万物都消匿了声息。
峡谷中风雨初歇,舟楫离去,裴寂垂了眼,去看那片染了红渍的静谧幽林。
他羞赧不已,心中愧疚更是浓郁,魔怔般伸出手去,想要将污浊尽数抚净。
宁宁察觉他的动作,忍了酸痛避开:“……别。”
裴寂这才抬起长睫,望向气息凌『乱』的小姑娘。
床铺是郁郁的红,她却是毫无瑕疵的白。乌发垂落,细细看去,能在蜿蜒青丝下,见到触目惊心的殷殷红痕。
裴寂目光微晃,小心翼翼躺下,为她盖上喜被。
宁宁的脸比那些印记更红,稍稍一动,身体窜进他怀中。
柔软的、温顺的触感,只需须臾,便能叫他溃不成军。
不可名状的火仍然滞留在心口,他满腔喜爱渴求着宣泄,却强忍着无法宣泄——
裴寂见到宁宁紧蹙的眉,不舍得让她受疼。
她一定感受到了那团炙热的火,抬起头询问般地看他。
分明是水一样的眼神,却让烈焰越烧越热。
“……没关系。”
他的嗓音哑得过分:“你别怕,很快就——”
裴寂余下的话尚未出口,尽数化作一声闷哼。
宁宁突然吻上他喉结,与此同时膝盖向前,用腿探了探。
余『潮』未退,所有感官都敏锐得不像话。
她的触碰浅尝辄止,却也盘旋不退,裴寂止不住战栗,黑眸里水雾更浓,慌『乱』出声:“宁宁。”
“你不用顾及我。”
她的齿轻轻咬上那块骨头,声线像猫在呢喃:“我不怕,也……不难受。”
她总是这般迁就他。
这世上没有什么人,能比怀里的姑娘待他更好。
裴寂难以自制地深深爱她。
“今夜不了。”
粗糙修长的手抚上她脊背,裴寂贪婪攫取空气里甜腻温热的栀子花香,尾音携了浅笑:“宁宁,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在往后,他们还有很多很多的、只属于两个人的时间。
裴寂身上的热度一直蔓延到她脸上,宁宁闷闷应了声“嗯”。
春夜无声,风平水歇。
宁宁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倦声对他说:“晚安……裴寂。”
额头被人亲了亲。
这个亲吻不带丝毫欲意,宛如一场羞怯的春雨,裴寂的声音裹在晚风里,噙了无限眷恋地告诉她:“宁宁,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