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笙半信半疑:“秦山是这种会问你要东西的人吗?”
石永年点头如捣蒜:“他平常肯定不会这样,今天是饿得狠了,估计是出去找金子的时候累的吧。”
语言是门艺术,他暗中又往秦山身上添了一笔。
于笙没全信石永年的话,也没继续质问,两个人中躺了一个,她再质疑也得不到有用的结果,她简单说了说情况:“秦山木薯中毒了,看样子症状不轻,具体会怎么样我说不准,这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见,没什么经验。”
肖萌萌从后面探了个头出来,用手捏住鼻子隔绝呕吐的气味,脸上带了点担心:“那怎么办啊,中毒该吃什么药?胃药吗?”
说着她又瞟了眼那摊呕吐物,皱皱眉,朝后退了几步:“帐篷口这太挤了,你们先商量着,我去后面等着,有需要的叫我。”
那摊东西气味确实大,戴洁也紧跟肖萌萌后面离远了帐篷,两人在那边交头接耳,时不时踮脚查看一下这边的情况。
脸上是带着关心的,但不多。
片刻后,方景柏从帐篷里出来了,略显凝重地说:“秦山状况不太好,不仅一直在呕吐,还头晕乏力,腹部有重物下坠感,我估计是中毒后的初步反应,再不干预的话可能会更加严重。”
他停顿了下,试探性地看着于笙:“所以,我觉得应该把汤凡带过来,让她看看怎么弄,虽然她是外科医生,但肯定比我们这些门外汉强得多。”
云川和石永年也在看于笙,毕竟汤凡得罪的人是她,这件事肯定得尊重她的意见。
人命关天的事,于笙没法拒绝,把汤凡带过来简单,只要她在这盯着就好,但问题是她今天饿了汤凡一天,也让汤凡喂了一天的蚊子,那人愿不愿意帮这个忙才是最关键的。
她没有直接说这事行不行的通,只是道:“我去试试吧。”
于笙没让其他人跟来,她拿上手电筒,朝着汤凡那个方向走去。
还没靠近的时候,灯光遥遥地打在那个位置,只能看到汤凡侧着的身子,于笙以为她睡了,走近一看才发现她睁着眼,神情懒散的扬头看着星空。
直到于笙站到身边,汤凡才歪了下脑袋看于笙:“干什么?想骂我告诉了他们金子的事?省省那点口水吧,我一丁点都不后悔。”
于笙蹲下身子,在汤凡略带惊讶的眼神中给她解绑:“我现在没工夫跟你计较那些,你跟我回一趟营地。”
汤凡眯了下眼,大脑飞快地转动,这个时间,这么突然,甚至不惜把她给解开……汤凡了然地勾唇,面露讽刺。
“该不会是营地有人生病了吧?”
于笙动作顿了一秒才继续,没有说话,默认了汤凡问的问题。
绳子解开,汤凡身上瞬间一松,她活动了下酸痛的腰背和手臂,嗤笑一声。
“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巴不得营地的那群人全都死光,怎么可能会救人呢,再说你把我放在这饿了一天,我凭什么帮你的忙?”
“你帮我救人,我会给你吃的。”于笙直视她,带着压迫,“你可以不救,如果你希望被继续饿上几天的话。”
汤凡脸上的笑意消失,她神色阴冷,手掌攥得死死的。
她当然不想答应于笙,但现实却是她饥肠辘辘,饿得手脚发虚,喝的嗓子发痒,撑不了多久,于笙这个死女人又是个狠的下心的,说不给她东西吃,就一定不会给她东西吃。
汤凡压住心中的厌恶,不情不愿道:“生了什么病?我是外科医生,内科我可管不着。”
于笙揪住汤凡的后衣领,一使劲就把人拎了起来,然后抓住她的手臂带着人往营地走。
“木薯中毒,刚刚吐过两次。”
“噗,木薯中毒?”汤凡一边被于笙拽的身体晃悠,一边无情地扯了扯嘴角,“那你还是提前准备好纸钱吧,到时候给那人烧一烧,这病我可治不了,亚麻苦素进到身体里释放氰化物,在这破岛上没器械没药品,我甚至还不专业对口,治哪门子的病?”
于笙猛地停住脚步,转头看汤凡,声音硬邦邦的:“那你就一点都不尝试,眼睁睁看着秦山去死?”
汤凡怔愣,轻轻皱起眉头:“中毒的人是秦山?”
于笙重新拖着她走:“不然呢,你以为是谁。”
“我以为……”汤凡冷哼,“会是营地里那几个得瑟没脑子的,中毒的怎么会是秦山?他虽然老实但又不傻,为什么会不知道木薯有毒。”
于笙瞧她一眼:“废话真话,所以你治还是不治?”
汤凡低下头,头顶的发丝乱糟糟的,还带着树皮碎屑,她沉默了许久才道:“我跟秦山做过搭档,他没主见是没主见了点,但人不坏,算是营地里唯一一个跟我没仇的,我试试吧,能治就治,治不了也没办法,不管结果怎么样,你答应了给我食物的。”
听到于笙冷淡的嗯了一声,汤凡又觉得顺了于笙的意很不爽,鄙夷地补充:“也就中毒的是那个傻大个我才答应,如果是你,我会笑着看你毒发身亡,就算知道怎么治疗也不会动手的。”
走到营地,朦胧的火光打在两人身上,于笙关掉手电筒,似笑非笑地瞧汤凡。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要是死了,也一定会拽你一起下地狱,要么治,要么死,你猜猜那时候的你会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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