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璋却没笑:“有点疼。”
叶天卉:“疼?”
顾时璋:“刚才有人一着恼给了我一拳,现在后劲儿上来了,觉得特别疼。”
叶天卉:……
提及这个,叶天卉多少是有些心虚的,她知道自己从那个角度出拳的力道和对方可能受到的伤害。
他估计不是装的,确实疼。
他如果一直没事人,说不疼,那反而奇怪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竟然这么疼吗?我不知道啊……”
顾时璋看着她仿佛很无辜的样子,凉凉地道:“当时疼得我脑中一片空白,心都拧着,几乎喘不过气来。”
叶天卉:“那是因为你攥着我手腕不放开,我当然恼了。”
她马上抬起手,揉了揉根本已经不疼的手腕:“我这里也挺疼的,你看,都红了。”
顾时璋垂眸看向她的手腕,她手腕处骨骼纤细,尺骨有个些许的凸起,这样的手腕,谁能想到蕴含了惊人的力量。
他缓慢抬眼,看着她又心虚又理直气壮的样子,道:“那你怎么不想想,你对我说了什么话?”
叶天卉:“不就随口一说嘛!”
她叹了声,很是无奈:“果然,男人实在太难讨好了,小心眼,动不动翻旧账,你就不能多向我学习吗!”
顾时璋听此,呵笑一声,突然弯腰凑近。
两个人距离很近,彼此呼吸可闻。
在很近的距离,他低垂了眼帘看她,墨黑的眸子仿佛要看到她心里去。
叶天卉不自觉放慢了呼吸的速度。
气氛好像一下子不一样了。
房间中很安静,两个人在略显朦胧的光线下注视着对方,彼此清楚地看到对方眼睛中。
叶天卉看到,挺拔的鼻梁骨后,男人那双眼睛幽深似海,仿佛要把她吸进去。
在那双目光的注视下,叶天卉的思维开始迟钝,她恍惚中竟仿佛听到了滴漏的声音,非常缓慢,很久才那么一下。
那是来自大昭国御书房的滴漏,深夜的滴漏。她甚至仿佛闻到了御书房的檀木香。
就在这个时候,顾时璋用很低声音道:“你给我打电话,听到有女人的声音便不想理我了,我不想去细问你当时什么感觉,因为我知道你不想说。但你可以易地而处,想想我的感受。”
叶天卉只觉他的话语犹如潺潺泉流,流到她的心中,在她心里涌起涟漪。
他的话语如此直白,其中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在吃醋。
顾时璋温柔地注视着她,用一种富有耐心的声音道:“那个朋友和你关系很好吗,你说他长得好看,比我好看吗?”
叶天卉的心便软了。
她想解释下,不是这样的。
她甚至有种想安抚他的冲动。
这时候,顾时璋却陡然撤离,他站直了。
距离拉远,刚才的暧昧瞬间消失了。
她怔怔地看着他,却听到他用很淡的语气道:“还是说,他恰好是你喜欢的那种?”
说完这话,他转首过去,背对着她,面对着咖啡机。
从叶天卉的角度,她感觉他优雅地拉动了一个木质手动拉杆,好像在做咖啡。
她微抿唇,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傻。
他抛给自己那么一句,自己傻傻地想安慰他,结果他自己却去弄咖啡。
自己简直如同一个被晾在讲台上罚站的学生。
她沉默地站在那里,低垂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