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班际赛中表现优异进入一班和二班的,才有机会进入后面的公开赛。
也就是说,其实普通市民在看台上或者报纸电视上看到的那些赛马,都是经过一轮轮的内部赛脱颖而出的,其实还有许多赛马只能被评为三班四班五班,在苦苦参与班际赛升级,以求得亮相机会。
三岁以及以下的马匹参与新马赛,如果能在新马赛期间出头,那后续自然是平步青云,如果不能,那就只能在三岁后参与班际赛出头了。
这匹马已经三岁半了,也就是说它在新马赛期间没能给自己博得机会,而新马时期结束后,整整参加了半年的班际赛,依然表现平平,如今只能位列五班。
要知道,根据评分,95分以上为一班,80-95为二班,60-80为三班,40-60分为四班,而五班马则是40分以下的。
这成绩,不光是不及格,简直是糟糕透顶。
不能参加公开赛,也就不能为它的主人挣到什么钱,属于没什么金钱价值的马。
如果这样的话,那它的主人自然不会重视,甚至可能随意将它打发,低价卖掉。
总之它的处境看起来很不好。
这时候,外面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叶天卉知道自己必须离开。
她最后看了一眼腾云雾,它依然在垂首吃草,吃得很慢也很认真,好像这对它来说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
她低而快速地道:“我还会设法回来的,会回来看你,你好好吃草养身体。”
她迈步就要离开。
不过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再次道:“既然有新的一生,那就不要想什么驰骋沙场,也不要想什么建功立业,我们就吃好喝好,懒懒散散过日子就是了,我若富贵,就把你救走,让你好好养着,一辈子当一匹混吃等死的懒马,舒舒服服过日子。”
那赤雁吃草的动作停住,抬起马脑袋,有些好奇地看着她。
……它好像动心了。
果然这就是她的赤雁!
这时马厩的门已经被推开,叶天卉连忙快步往前,敏捷一闪,窜到了一处角落。
她虽然也穿着人家衣服,但显然万万不能和人碰面,不然别人一问,她的口音就露馅了。
毕竟这种马舍涉及到安全问题,也涉及到商业机密,是绝对不可能允许她这种非会员外人随便进入的,一旦被抓住,说不得就直接被这边警察带走了,可能还得坐牢!
片刻后,果然有一行人过来,好像是这边的工作人员,在商量着接下来的跑马比赛,有几匹马要参赛,他们需要提前为那些马做好准备。
那些人将要参赛的马全都领走后,这边总算安静下来,叶天卉见一切都安全了,这才躲藏处出来。
看来这里时不时有人过来,并不安全,她当下不敢耽误时间,尽快往前继续看,遇到觉得不错的赛马就记下来。
只可惜也没什么她特别看好的马,只勉强看到几匹能看得过眼的。
她近距离这么观察一番,到底记下来十几匹马的编号和名字,之后才悄没声地溜出那马舍。
从马舍出来后,她观察了下地势,研究着该怎么出去。
这时候,叶天卉便看到,南边假山后面好像有一处单独的马舍,并不算大,不过那马舍明显是新建的,比这边的马舍要高大,山墙式的棚顶也看上去设计精心,仿佛还用了灰色投光玻璃?
她看着,就好奇起来了,为什么单独养,这是什么好马吗?
她本该离开了,不过到底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轻手轻脚过去那边马舍,踮起脚尖来,从窗子里往里看。
这是一处纯松木打造的马厩,乳白色玻璃天窗长线一般贯穿了马厩的屋脊,阳光便从那玻璃天窗洒下来,穿过木桁架投射在松木墙壁上,也投射在一个男人身上。
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穿着浅灰色衬衫和牛仔裤,微低着头,专注地拿了草料喂马。
因男人低着头,叶天卉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感到了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这种熟悉感开始是丝丝缕缕的,但是很快扩散开来,蹿遍了全身每一处,以至于让她心生畏惧起来。
就好像那个人是头顶的神明,是泰山压顶的威严,是她不能抬头去看的敬畏。
她怔怔地看着那个人的侧影,复杂的情绪在心底缓慢而无法遏制地膨胀,崇敬的,畏惧,羞愧的,掺杂在一起,让她手指尖都发麻,只能无力地攥紧了拳。
这时候,那个人却突然抬起眼来。
于是,在光和影的切割中,男人的面庞完整清晰地呈现在叶天卉面前。
俊朗矜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叶天卉脚底下一软,直接滑下去,之后“砰——”的一声,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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