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聿去了海南,他被打发出去处理分公司的事故。
“我真的,好苦一男的。”电话里,沈明聿对着季旸发了一通牢骚,一直没有得到回应,最后悲惨嚎叫,“你到底听没有听!”
车窗外到处张灯结彩,福字贴得到处都是,就连景观树都换上了“新衣”,系了喜气的彩带。
季旸掐着眉心揉了揉,故意气他:“不好意思,走神了,我在想要不要去接我老婆。”
“季二我x你大爷……”
季旸把手机拿远一些,等他骂完了再拿回来,语调平淡地问一句:“你那边能解决吗?”
意思是,需要帮忙就说话。
沈明聿家做实业的,主要工厂在那边,出了严重事故,领导层跟脑子被门夹了一样为了逃脱责任试图按下来,按不住了开始甩锅,瞒着总部一通瞎搞,结果正赶上年底闹大了。
舆论正盛,处理不好必然股价大跌,整个沈家估计都过不好年了。
沈明聿站路边儿吹冷风,其实海南的冬天不冷,但这风实在大,心冷。
“还行,就是挨骂呗!这事儿公司主要责任,怎么受着都是我该,没事,别操我的心,你突然温情我踏马都不好意思骂你了。”
季旸:“嗯,我也就随口一问。”
“季二你这狗东西!”沈明聿怒而挂了电话。
季旸忍不住笑了声,觉得大概跟梁思悯待久了,近墨者黑,倒是跟她学了个十成十。
笑了没几秒,神情又淡下来,他这边何尝不是一头乱绪,但也只好配合地按下暂停键,收拾好情绪,打算陪梁思悯过第一个新年。
他实在没想到,他进明达的董事会,竟然会艰难至此。
多可笑。
三叔那天拍着他肩膀说:“你刚回来,明达的很多状况你还不是很了解,这样也好,免得你太累了,等下届换届,三叔头一个投你。”
他当时只是笑了下,什么也没说。
他深呼吸了一下,回过神。
想这些并没有意义,不如想想梁思悯,还是老婆比较有意思。
在西郊待了快两周了,他年前打算陪梁思悯回梁家住几天。
再然后……跟她去度个假,补上缺失的蜜月。
她这个人爱玩,想去的地方早就去了个遍,想讨她欢心可不容易。
梁思悯小时候在国外长大,回国后的新年总是很新奇,可惜梁家的人不多,她没有感受过一个家族一起过年的氛围。
如今感受了,觉得也并不很有趣。
大概这一家其乐融融的背后,掺杂了太多虚伪的东西。
而她向来受不了这种虚伪。
前天在餐桌上,四叔问季旸年后想不想去华盛顿待几个月,那边有个很重要的项目。
姑姑也说,有个合同拿不下来,那边的政策很不友好,组了个很厉害的谈判小组,还是没有太大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