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新郑,王宫
鲜艳的韩王盔甲静静地摆放在盔甲架上,鲜红的披风垂落在地。
其上,一身王衣的韩宇挺直高坐在空无一人的大殿的王位之上。
那个他渴望了许久,不惜和敌人合作,甚至亲父至亲都下得去手,才换来的冰冷的王座。
如今他已然能够轻松地坐在这王位之上。
不过他的双手却紧紧地抓紧着护手,青筋暴起,双眼瞪得目嗞欲裂。
从他获得这韩王之位,到清理整个反对的朝堂,真正坐到这王位上也才不过短短数月。
先后经历了野王叛乱,姬无夜身亡,榆关叛变。
好不容易平息了境内的反叛,可东、西两个越国却又降于秦国,使得他韩国被包夹于内。
韩宇口中发出一声冷哼。
虽然我韩国如今国弱,但不代表你秦国就能肆意践踏我大韩数百年的尊严。
景侯先祖在上,不孝子孙韩王宇,如今无法守住先祖荣耀,无颜面对各位先祖。
“来人啊!”
“千乘何在!”
吱呀~
光线刺进了昏暗的大殿。
一身破旧戎装,箭痕、刀痕、各式武器的印记都在上面留下了痕迹。
一头长发也只用一根绑带勉强束住,原本俊秀的脸庞现在也充满了疲惫感,但却显得更加的坚毅。
韩千乘大步走进大殿,走到陛下等候韩宇的命令。
韩宇久久盯着韩千乘,随后说道,“为我着甲!”
韩千乘略带惊愕地抬起头,但看到自己义父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走向了一旁的盔甲架。
韩千乘也很久没有看到过那身盔甲了,依稀记得上一次看见它,还是在十几年前的一次外出狩猎。
说实话,以韩千乘的目光来评价那身盔甲其实并不适合战场,更适合用来观赏。
但现在这引人注目的铠甲也不得不走上战场。
没错,在东、西越国投降秦国之后,对于韩国这个唾手可得的战利品,嬴政甚至都没有动用任何一个兵家之人。
而且嬴政一开始也从未对韩国制定过任何战略战术。
嬴政:韩国?到时候再说吧。
如今的攻韩,也不过是刚好随手的事情,而且也已经请示过嬴政了。
于是,韩宇把自己关在宫中几乎大半个月没有露过面了。
下面的人不知道王上的意思,但出于爱国和在其位的本能,他们组织起人手拼死抵抗秦国的攻势。
其实也不太算秦国的攻势,因为除了指挥是秦国人外,进攻的军队都是一路带来的原韩国军队。
昏暗的大殿内,若隐若现地两道身影来到了门前。
吱呀~
光线再次刺进了大殿,并争先恐后地想要涌向黑暗的角落。
当光洒落到韩宇的一身铠甲上时,反射出的阵阵光芒,一时间真有一种真命天子的主角一般。
但。现实一般相当残忍。
一头散发的韩宇,血污染尽了他白皙的脸颊,拿着长剑的右臂正不断颤抖。
看着徐徐退去的秦军,韩宇终于是能够呼出一口浊气。
战场,果然比想象的还要残忍。
即使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鲜血、残躯、不绝于耳的哀嚎声,依旧是一点点地不断蚕食着他的心理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