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着自己公司破产也要把我们拉下水?d谢皊从哪招过来的疯狗?!把谢皊给我叫过来!让他赶紧滚去和刘小姐订婚!”
“疯狗”奚疑刚到了游城,他准备将自己要去蒙特看文曷的想法先给文老头透露一下。
一年前,因为一些自家的原因,文老头拒绝了奚疑的帮助,带着院子中的梧桐树一起搬到了游城梧桐巷36号。
自那之后,奚疑忙中抽闲也要去游城陪文老头下下棋、喝喝小酒、聊点杂事。
文老头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老了才知道陪伴有多么重要,所以你什么时候去蒙特替我看看那个小兔崽子?”
文老头第一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奚疑顿时心惊了一下,自己的小心思在他这样的老油条面前几乎无处遁形。
而文老头只是笑笑,替他斟满酒后再将奚疑一军,摸着胡子特别神秘地说道:“命里有时终须有,你注定下不赢我。”
奚疑曾问过一次文老头,为什么想文曷却不坐飞机去蒙特见他?
文老头听到这话气得胡子都差点翘上天,一副“你在逗我玩”的表情回道:“他不来见我就算了,还要我这把老骨头去找他?”
直到现在,奚疑推开这扇熟悉的铁门才知道,文老头患有心脏病,虽然他经常说自己艺高人胆大,但他还是怕自己在跨国飞机上出事,那样就真的再也见不到文曷了。
只不过天不假年,文老头还是在文曷离开的第二年夏天,因心脏病突发躺在梧桐树下去世了,本该在夏天茂盛的梧桐树却掉落了许多嫩叶铺在文老头冰凉的身体上。
落着梧桐叶的象棋石桌上放着一封复古的信封,奚疑遵循文老头的遗嘱将它埋入梧桐树下后,才有功夫坐下来慢慢地展开,“奚疑展信佳”的字眼从信封里露了出来。
[文曷刚认识你的那几天,日日同我说过你的事迹,他面上透露出来的崇拜与喜悦不言而喻。以我对文曷的了解,谢皊的话一个字我也不会信。如果他是连爱可以超越性别这个问题都悟不透的人,也不会从小在我耳边嚷嚷着学历史。]
[不过他既然是为了你出国的,我作为他的爷爷还是要偏袒他一些。如果你辜负了他,我会日日徘徊在黄泉路上等你下来揍你的。]
[奚疑,请一定一定要爱我家那个姓文名曷的小孩。]
奚疑从不会怀疑文曷,但是他害怕,哪怕有那么万分之一的不可能,也足以让他满盘皆输。
奚疑在梧桐树下坐了一下午,嫩色的叶片落在他的脚边。他一时理不清自己对于夏天的情感,像是他遇见文曷的那个夏天,是凉爽的、开心的却又是闷热的、压抑的。
所以他鼓起勇气做了个决定,趁着谢氏集团无暇自顾,在凛冬之际去遇见文曷。
蒙特有十七所接受国内交换生的大学,奚疑只身下飞机的时候还在想,总归十七所大学,就算他运气不好,一天蹲一所,十七天之后也就找到了。
偏偏那几日的蒙特破了历年最低温,奚疑在一所没什么人流量的大学门口蹲了一天后才知道,因为太冷了所以部分大学停课。
因为停课,奚疑多蹲了五天,因为临近寒假、部分专业可能放假早,为确保不会漏看,奚疑又多蹲了六天。
终于在来到蒙特的第二十八天,非酋的buff拉满后,奚疑在一所大学的门口看到了背着书包的文曷。
文曷快要走过来的时候,奚疑急忙转身面朝身后的玻璃,与此同时陡然开始在乎自己的仪容仪表。
他抬头朝玻璃上看的时候顿时怔愣了一下,因为玻璃上印的那个人太过于陌生,胡子拉碴、一脸的疲态,头发蔫巴地垂在脸侧。
奚疑第一次因为自己的邋遢生出了逃避文曷的想法,他低着头追上了文曷,始终和他保持着半条街的距离。
半条街的距离、五公里的长度足够他将自己念了两年的人与心里的那个身影从头到脚地对比一遍。
看起来长高了不少,两年前还没有他高。
清瘦了很多,一看就没有好好吃饭。
头发还是软软的,风一吹就贴着脸颊晃荡。
还和两年前一样傻,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
明明在蒙特蹲了二十八天,再冷也扛过去了,奚疑却还是在这五公里中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冷。
前方的文曷转身消失在了下一个街角,奚疑刚要快步追上去,就被从侧后方来的一个人拦下了。
“你干什么的?”,凌栏在两条街前就发现文曷身后跟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趁着人走远,他马上上来将人制止。
凌栏刚搬着人的肩膀扭过来,就被噎了一下,有些磕磕绊绊地问道:“不是……我也没喊警察,你哭什么?”
奚疑闻言怔愣了一下,颤着自己冻得没什么知觉的指尖抹了一把脸侧。好像是有水迹,怪不得今天的蒙特要比之前冷……
凌栏看着这个奇怪的人,公正地说道:“哭也没有用,说,你跟着前面那个人有什么企图?”
奚疑在一众关系词中挑挑拣拣,说道:“我们是……朋友。”
凌栏皱了下眉,严肃地说道:“少唬我!朋友?哪门子的朋友不上去打招呼,反而在背后搞跟踪这套的?”
“你要是再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可带你去见警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