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验明正身,又譬如追究死?因……
前者?蓝舶铮的亲孙子已?经证实了?,后者?县衙里的仵作也已?经诊断清楚了?。
兴和县仵作四十来岁,祖传的验尸本事,经验丰富,即便尸骨上血肉都已?经不剩多少,他还是通过各种手段辨别出了?死?因。
“死?者?四十至五十岁左右,身高六尺七寸,肋骨、脊柱均有致命刀伤,咽喉、胸腔有泥沙,应该是先被刀刃砍成重伤,再被抛下惊涛涯,最后溺亡。”
蓝舶铮双目赤红,牙齿咬得咯吱响,无尽的恨意宣泄不出,窒息得浑身都在颤抖。
霍正北和赵华维一左一右护在他身边,伸手扶住他有些?腿软的身子,才不至于?狼狈瘫倒。
韩瞻鼎坐在县衙后堂内,就跟他自己才是主审官似的,理所当然地询问道:“半年前蓝老太?爷遇害失踪,吴大?人可有派人探查具体情况,结果如何。”
吴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下官自然派人探查过……”
吴勉说是朝廷的钉子,但其?实他谁也不敢得罪,只能?毫无保留地将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原因经过其?实很清晰。
蓝家船厂接了?青州那边一家商户的造船订单,交接的时候是蓝舽直亲自去的,过程很顺利,结果却在回北疆的路上遭遇了?贼匪。
蓝舽直的两名护卫被贼匪杀害,车夫被砍断了?腿昏死?过去,蓝舽直失踪。
吴勉审问过命大?的车夫,据车夫交代,贼匪共有七八人,看身手不像是普通百姓。
车夫昏死?过去之前,瞧见两名护卫已?经一死?一重伤,蓝舽直同样也身中数刀,再之后是何情形,车夫便也不知?晓了?。
那车夫经历简单,身家更是清白,吴勉可以确定他跟贼匪并?非同伙,他之所以能?活着,估计也不是命大?,大?约是贼匪有意留的活口,留着他传话,好让所有人都知?道,蓝舽直是被贼匪害死?的。
至于?贼匪,别说笑了?,北疆境内哪来的贼匪?!燕王刀下不留恶人,北疆这两年连个拦路的恶霸都没有!
吴勉如实禀告道:“下官当初派人寻着贼匪的踪迹一路追查,最后发现那群人作恶之后,隐匿进了?云霄山乌沱谷,顺着乌沱谷逃去了?青州。”
青州地界可不归北疆管,吴勉自然就只能?罢手了?。
蓝舶铮狰狞怒吼道:“所以呢?!我祖父难道就这么白死?了?不成?!!”
被一个小?娃娃质问,吴勉难免有些?恼怒,可却也不好认真计较。
赵华维和霍正北紧紧拉着隐隐快要暴走的蓝舶铮。
蓝舶铮似是想到了?什么,扭头?急切道:“晚晚,你?问问我祖……”
韩瞻鼎陡然一声呵斥将其?打断:“蓝子远!你?冷静一点!”
“吴大?人,受害人之事还望你?秉公处理,我等年幼,便不多掺和了?,告辞。”韩瞻鼎说完拉着不甘不愿的林岁晚离开,顺道还给赵华维和霍正北使了?个眼?色。
两人瞬间会意,赶紧一左一右半拽半拖地将蓝舶铮也拉出了?衙门。
兴和县县衙外,蓝舶铮挣开赵华维和霍正北,拦住林岁晚神色焦急却压低了?声音道:“晚晚,你?还能?看见我祖父吗?你?能?不能?问问他可否知?道凶手主谋是谁?”
在找到蓝胖子尸骨的时候林岁晚就已?经问过了?,蓝胖子也告诉她了?!
林岁晚早就快憋不住话,就等着有人问呢。
她正要开口,韩瞻鼎却一个巴掌盖在她头?顶上,硬生生将她脸转向了?自己,面对面道:“我之前是不是说过,再有冤魂告诉你?什么,你?得先告诉我。”
韩瞻鼎瞥了?蓝舶铮一眼?,拉着林岁晚避开了?几步远,将耳朵凑过去,道:“说说,蓝舽直的冤魂都告诉了?你?什么。”
林岁晚无语地瞪了?他一眼?,到底还是妥协,踮着脚凑到她耳边,低声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韩瞻鼎神色平静,半点意外的神色都没有,听完后只淡淡道:“先不要告诉蓝舶铮,这事有些?麻烦,结果如何,还得看要蓝舶铮会怎么取舍。”
林岁晚不明所以,但也只能?听他的,倒不是她真的愿意听,主要是蓝舽直在系统里告诉了?她真相后,就叮嘱她一定要记得多听听韩瞻鼎的意见,还啰啰嗦嗦重复了?好几遍,搞得好像他那仇就只有韩瞻鼎能?替他报似的。
韩瞻鼎在蓝舶铮忐忑的目光下,慢悠悠道:“子远兄,你?祖父的尸骨已?经寻到,吴县令多半会通知?你?父母亲族前去认领,你?最好还是先回家去瞧瞧得好,对了?,若是你?父母问起咱们是如何发现的尸骨,你?可以告诉他们……,是你?祖父给你?了?托梦,亲口告诉了?你?尸骨的位置,然后你?托我派人下到涯底寻到的,懂了?吗?”
韩瞻鼎又看了?赵华维和霍正北一眼?,重复强调道:“没有人能?看见亡魂,这一切都乃先人托梦,记住了?吗。”
赵华维和霍正北连连点头?,托梦确实比见鬼要更合理一些?,也不容易招人忌讳,对谁都好。
韩瞻鼎又继续暗示蓝舶铮道:“托梦这事吧,有第?一回,就有第?二回,总有人会忍不住露出马脚,你?又何必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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