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医生有办法救回来,说不定呢……”久安哭着说着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
董雨薇擦了把眼泪:“我给我妈打电话,让她叫一院最好的医生来!让她叫一院最好的医生来!一定还会有办法的!”
叶申握紧了拳头,陪在程叙身边,可好像又什么都做不了。
此时此刻,一切言语都是那么苍白,他们都知道,最珍贵的东西被毁了,再也回不到过去。
半晌,程叙抹了一把泪,掏出手机,拨通了程望年的电话。
程望年和罗怡匆匆赶到时,医生也正紧急处理完程可可的伤口。
程望年喝了不少酒,脸涨得通红,领带也歪了。罗怡身上那为庆功宴量身定制的晚礼服早已没了形状,精心挽起的发髻乱成了蜂窝,高跟鞋跑断了鞋跟,干脆脱下来,赤脚跑到急诊室门口。
“可可呢?可可怎么样了?”罗怡一把抓住程叙。
“在里面……”程叙双眼通红,说不出其他话。
罗怡疯了似的冲进急诊室,没过两秒,就传出一声悲天动地的哭喊。
“啪!”罗怡冲出来,狠狠扇了程叙一个耳光。程叙毫无躲闪的意思,硬生生挨了这一下。
“你害的可可!你就是凶手!说,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罗怡疯了似的往程叙身上又抓又踢,“你有什么不满,你冲我来,可可还这么小,你害他是什么意思!”
程叙像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任罗怡发泄。
罗怡的妆全花了,脸上红一道黑一道,跟鬼似的。
她又转向程望年,抓着他的领子哭喊:“这个祸害,我早让你不要管他,你不听!为什么不把他送到美国去!为什么要留他在家里!现在好了,怎么办?我们可可以后要怎么办!你让我怎么活?”
罗怡哭晕在地,程望年满眼通红地扶住她,暗自留泪。这个在事业上无往不利、一帆风顺的中年男人,在这一刻终于感觉到命运的捉弄。
他不信程叙是有意为之,但最珍爱的小儿子,却也是被毁了。
可能这一切悲剧的起源,正是多年前自己的那场风流债。
程望年播了几通电话,半个小时内,一院最好的烧伤科、眼科医生都来到了现场。
经过紧张的会诊,医生判断是硫酸烧伤,程叙当时的抢救措施是正确的,已经最大限度降低了伤害。
可伤害已是不可逆,就算医术再高明的医生,也没有办法让程可可的左脸恢复成以前的模样,接下来等待他的,是更为痛苦和漫长的治疗期。更令人心碎的,是左眼的眼球也被灼伤,左眼的视力怕是保不住了。
久安流着泪,紧紧握着程叙的手,这是她第一次拉程叙的手。可程叙的手冰凉,没有半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