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摸不着头脑,“主子您确定吗?”
兰雪靖脱掉大氅递给兆影,“确定,听闻百春阁的姑娘嗓子亮,我也想听听。”
胡杨和兆影互相看了一眼心里直嘀咕,这又是闹哪一出,这事该不该写进信里告诉苏衍,胡杨犯愁了,若是写进去苏衍会不会气大了,不写进去有点对不住苏衍。
兰雪靖倒了酒,兆影眼疾手快地夺了过去,“主子您近来咳得厉害,不宜饮酒,若是病情加重了我没法儿跟摄政王交代。”
兰雪靖打量着胡杨和兆影,桌案一拍,“行啊,你们两个倒是惟命苏衍的命令是从了,一时间也不知谁是你们主子了?”
胡杨一听这口气又是在闹脾气了,兰雪靖自打回来北国常闹脾气,“主子,身子要紧。”
兰雪靖气着,“叫几个姑娘来唱曲儿。”
兆影乖乖去叫人,不一会儿功夫进来一位怀抱琵琶的年轻姑娘,打扮得倒是娇美可人,“见过宁王殿下。”姑娘悄悄打量了兰雪靖一番,生得真好看可惜年纪轻轻就白了头,人看着也阴森森的,没有一点儿活人的气息。
兰雪靖闷闷喝着茶,“唱支曲子来听。”
“殿下想听那支曲子?”
兰雪靖没有抬眼,“就那首水调歌头吧。”
姑娘轻轻拨动琵琶弦,婉转的歌声确实动人,兰雪靖的眉头却敛深了,冷冷抬眸,吓得唱曲儿的姑娘一哆嗦,兰雪靖长长叹了一口气,“你为何能唱得如此动人?”
没头没尾的一句让姑娘实在摸不着头脑,只能干笑,“奴家六岁就在教坊学唱曲儿,长年累月得唱,自然是娴熟了些。”
兰雪靖自省着,自己唱得难听是因为练得少吗?不过想想又不太对,他就是唱得难听,说来也是没天赋,就是常年累月得练,唱得依旧难听。兰雪靖面上又阴沉了几分,脸色过于苍白,看得姑娘心惊,想着这人不会马上就病过去了吧。
兰雪靖搓着指头甚是烦躁,过于病态的样子有些癫狂,姑娘心惊,这人真不会有什么不治之症吧,吓得抱紧了琵琶。
兰雪靖挥挥手,“下去吧。”
姑娘不胜感激地快步离开,兰雪靖终于使完性子了,人又变得病恹恹的,“张松在哪个雅间里?”
胡杨,“梅字间,和新来的花魁娘子喝酒唱曲儿呢。”
兰雪靖起身,兆影把大氅给兰雪靖披上,“走,我们下楼去。”
刚下楼就碰见了钦天监司南天,“宁王殿下,这花魁娘子还没出来献舞殿下就要回去了?”
兰雪靖故作咳嗽的样子,“不等了,我身体不适先回去了。”
兆影扶着兰雪靖愤愤不平道,“今夜花魁娘子怕是不会出来献舞了。”
司南天一听变了脸色,“为何?我们可是等了半天,她说不献就不献了?”
兆影,“方才经过梅字间的时候见花魁娘子和一位大人在喝酒,这都过了献舞的时辰还没出来,必然不会献舞了。”
兰雪靖瞪了兆影一眼,“别瞎说,哪位大人敢霸占着花魁娘子不让出来啊,没看见舒大将军还在等着,钦天监别见怪,我这家仆说话就是口无遮拦,我就先回去了。”
兆影扶着兰雪靖下楼,司南天往梅字间走去。司南天是舒东卓的人,这个舒东卓和张松素来不对付,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第154章新仇旧账,清算时机2
兰雪靖刚到百春阁门口,楼上一阵哄闹,不乏辱骂之声,惊动了不少人,指指点点或看热闹。片刻功夫,张松和司南天扭打着从雅间出来,两人又在走道上滚在一起撕打起来,酒劲上头全然不顾自己朝廷命官的身份。
都是泼皮无赖,谁还在乎脸面,打输了才没脸面。兰雪靖匆匆瞥了一眼,只觉无趣,他不爱凑热闹也没看热闹的习惯,“走吧。”
马车上兰雪靖裹紧披风,好冷啊,自回来后他极少出门,食欲更是不佳,吃什么都没胃口。兆影驾着马车,“主子,有人跟着。”
兰雪靖冷冷扯了下唇角,本就没什么温度的眸子更冷了,“胡杨处理了。”
胡杨瞧了瞧兰雪靖,“主子确定?”
“确定,从我入百春阁就一直跟着,柏阳春手底下的人,杀了吧。”轻飘飘的一句话,残忍极了。
“是!”
兰雪靖只觉得冷,他现在就是控制不住发疯,他每天都想把柏阳春五马分尸,兰雪靖抱紧自己,他更想苏衍,北国实在太冷了。
第二天,盐运司督监和钦天监在百春阁扭打成团的事传得朝野人尽皆知,当真是丢尽了脸面,柏阳春组织了一派人狠狠参了张松几本,觊觎张松这个位置的人多了去了,此番一闹张松自觉乌纱帽不保,西阳王兰谦和柏阳春有着杀子之仇,如今又参他女婿,两人在朝堂上剑拔弩张。
兰谦是逮着机会就跟柏阳春过不去,况且他已经掌握了柏阳春私放重刑犯为自己所用的证据,借着这次机会告到了皇帝跟前。
一时间朝堂上鸡飞狗跳,相当热闹。兰雪靖抱着手炉倚在窗边,他不知在看什么,痴痴望着,恨不得一眼能望到苏衍,他不敢去想苏衍,怕自己会发疯。
兆影从外面回来,“主子,昨夜那人已送到西阳王府上了。”
兰雪靖回过神来,昨夜他本想着让胡杨杀了这人的,胡杨认出此人就是大理寺越狱的死囚,自作主张把人生擒了,兰雪靖顺水推舟把人送到了西阳王兰谦那儿,这下可就有证据参柏阳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