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谋趁着混乱出城之后,他随着往西边大山飞逃的好些妖修,遁出百十里停下脚步。
他是不敢与众多天算师朝面,担心万一被瞧出破绽,引来没必要的麻烦。
十七八个妖修停在空中,往东边眺望,已经看不到任何热闹。
都是一些为了稳妥谨慎的家伙,争论着巨猿大妖是砸烂临海城,还是与两位五阶大妖动手,他们现在离危险够远,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的小心思。
陈谋单独悬停在一边,不参与其他妖修的议论。
他知道打不起来,老袁看似暴躁粗豪的外表下,藏着岁月历练出来的精明,这次前来问罪天算府,是替落坟坡妖猴部族曾经三次差点断绝香火讨一个公道,告诫那些掌权者,达成一个口头协议。
不到两刻钟,突然听到一声巨吼传来。
声震数百里之远,群山簌簌。
附近散布空中的众多妖修,面上色变,忙噤声闭嘴。
突然一个眼尖的颤栗惊叫:“他来了……朝我们这边来了……”
顿时所有妖修作鸟兽散,四处奔逃,都在心中期盼,别挡到巨猿前辈的路被一脚踩死。
陈谋独自往西北山岭林子落去,片刻后,恢复正常的老袁笑呵呵出现在身边,两人相视一笑,消失得无影无踪。
来到六角亭。
陈谋招出猴儿酒,给没个正形的老袁倒满一碗酒水,道:“经你闹腾两回,目的达到了,天算师再也不会明着针对大司祭。”
袁侯一饮而尽,笑道:“胡髯郎还算识趣,在四座城池赔了四座铺子,他担心我去找其他大妖的晦气,让我消消火气。”
传音与石山公一说,让石山公和袁搏、木独几个商议,派遣哪些妖猴前去接手铺子,打点经营生意。
兵不血刃,取得如此成效,他已经很满意。
“对了,胡髯郎与我传音谈了你的事情,他希望我看在同为妖族的份上,不要将天碑山传人引来箕尾大陆祸害妖族,可以去东垂大陆,去北寒大陆都行,那个老山羊,精明阴险得很,他已经猜到天碑山传人出世。”
“你怎么回他?”
“我肯定不承认啊,有些事能做不能说,我又不傻,只暗示他妖族是我的根,不容外人破坏。”
袁侯笑得贼贱兮兮,继续道:“当年的青桐老道,杀戮太盛,对你来说算是好事,三千多年过去,威慑仍在,除非能够一棍子打死天碑山传人,否则谁都不敢冒着被族灭的风险与你为敌。”
陈谋点点头,是这么个理。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天算师猜到他出世,也不敢肆意宣扬。
更不敢发动五陆四海大规模搜寻他的下落,因为不知天碑山传人的实力到了什么地步,发展的势力如何了。
唯有自扫门前雪,只要天碑山传人不来箕尾大陆作乱,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后数天,陈谋在宗门内,听得连下面的杂役弟子,都在议论远在天边流洲的魔劫,人心惶惶,他得到的消息是魔头失去踪迹,已有七天,猜测很大可能潜伏回了长洲。
从地火岭回来,突然听得紫简峰方向传来急促警钟声。
每三响一组,共敲响三组。
陈谋忙改变方位飞往紫简峰,宗门召集所有金丹修士,只怕是为了阻拦魔头入侵。
天色黄昏,残阳如血。
除去闭关或外出的,四十多名金丹汇聚紫简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