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韦家是最先受到冲击的那一个……
都在看韦家是如何应对的。
韦湜是北周太傅郧国公韦孝宽一脉的后人,是韦氏直系血脉,家族重点培养的精英,自己这位好友今日贸然登门起,已经猜到他的来意。
“就不要多想了,我韦氏支持陛下的一切政策。老祖已经决定,停罢长安城的悬报馆,将之整理一下,开個书铺。”
李崇德想不到韦家如此干净利索道:“真就如此痛快?”
韦湜道:“还能如何?终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明知结果的事情,挣扎有何意义?”
他这话也透着几分无奈。
韦家在他人面前确实高高在上,可跟李治这皇帝一比,却与常人没什么两样。
李崇德一想也对,面对强硬的皇帝,他们向来的风格不正是一退再退,将宝压在未来,而不是头铁的选择跟皇家硬碰硬。
“此事无法挽回,强求不来。娄师德此人你们调查过没有,可有什么背景?此例不可开,若养成此风气,对我等都不好!”
悬报馆存在的隐患,他人未必不知,只是牵扯了太多的利益。
豪门世家不敢正面与皇家对抗,可合力打压孤立某一官吏却是能做到的。
他们一旦出手,通常针对的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族人。
影响的不是一个人的仕途,还会牵累全族人的未来。
在这个宗族思想极重的时代,这是很致命的。
韦湜道:“郑州原武人……”
李崇德心想:“地方庶族罢了,最好对付。”
“贞观十八年,娄师德进士及第……”
李崇德再次心道:“贞观年的状元,不算什么。”
在陈青兕推行科举改革之前的状元,与之后的状元是不同的概念。
反而证明娄师德没有很深的人脉,真要有人脉,那时代谁考科举。
“当任江都尉十年,两个月前才得到晋升,进京赴任。”
李崇德脸上透着一副死定了的表情,笑道:“原来是个哗众取宠之辈……”
在他的眼里,娄师德这样没身份没背景,在一个地方苦干十年,才靠着资历混出头的官吏,然后一朝得势,就觉得自己能够在庙堂上翻云覆雨,靠着满腔热血,横冲直撞之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嫩头青,哗众取宠之徒。
对付这种人最是简单不过了……
韦湜并没有说完,又加了一句:“他跟陈尚书关系密切。”
李崇德立刻接话:“难怪有底气!”
接着就不说话了,态度完全来了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
韦湜见状笑了笑,有心朋友间调侃两句,话还未出口,却自嘲一笑,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取笑?
陈青兕现在如日中天,即便是许敬宗这样的宰相都不愿与之为敌。
他的护着的人,谁敢动?
他们韦家的老祖如果不想对娄师德下手,就不会将对方的一切事迹调查的如此清楚,如果真敢亮剑,也不至于至今一点消息也没有。
韦湜道:“事不可为,人又动不得,认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