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您帮我好好照顾他,有什么情况跟我说行吗?”
“跟你说什么呀,你在北京又管不着。你好好忙你的,他一个男孩子,有什么事扛不过去。别担心。”
结果不出两天,老太太便主动给叶濛打了个电话:“李靳屿好像病得挺严重的,最近一直咳个不停。”
叶濛把刚签完文件,交到助理手上,举着电话低声问:“上医院了吗?”
“没有,他不肯去。”
叶濛往后靠,仰在老板椅里,默默转了个圈,又坐回去,搭回桌沿:“您把电话给他。”
只听老太太隔着房门冲里头嚷嚷道,“李靳屿,你老婆电话。”
几秒后,听见一声开门声,然后熟悉的拖鞋声从听筒那边传来。
耳边先是响过几声剧烈的咳嗽声。
时隔一个月,再次听见他的声音,叶濛觉得有点陌生,他好像变了很多,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整个人好像沉稳了很多,但他还是连喂都懒得说,只低低的嗯了声,表示在听。
“奶奶说你咳嗽?”
“嗯。”他低低地应。
两人都犟着,这电话仿佛就是一根无形的绳,彼此各占据一端,扯着,拉着,来回挣扎着,又静默僵持着,无非就是想将对方从电话那头拽回来,谁也不愿先松手。最终还是叶濛败下阵来,生硬地说:“去医院拍个片。”
老太太在看电视,正播到少儿不宜的画面,男女主角亲吻的角度拍得也挺热火的,都能看见舌头。老太太尴尬地把头别过去,李靳屿人仰在沙发上,一把捞过遥控器索性给关了,对电话那头说:“不用,我没事。”
叶濛不容置喙:“我联系我二姑了。”
李靳屿拧了下眉,声音不耐:“我说了不用。”
叶濛连名带姓地叫他:“李靳屿!”
“你不用这么凶,我去行了吧!”他说。
叶濛也不知道自己这又哪凶了。
像是被自己的情绪呛住,李靳屿又忍不住咳了两声,冷淡地说:“你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电视一关,老太太就咕咚咕咚滚着轮椅走了,客厅只剩下他一个人,平安惬意地趴在小院外,盯着鱼缸里的小鱼。
“你还坚持是吗?”叶濛忍了一个多月,终于忍不住说,“警察已经查到李凌白了,你还瞒着是吗?死的那个新加坡华人藏家17号上午去找过你妈。”
李靳屿:“所以呢,跟你妈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没有,但是你妈被警方调查,这事儿提醒我了。你当时改口供,是不是跟你妈有关?”
“她对我那么差,我有必要吗?”
“八年前,你就是个渴望母爱的大学生,我觉得很有必要。”
“什么话都被你说了,我说什么你都不信。”
叶濛失了耐性:“那你倒是告诉我,你一个字都不说到底是为了保护谁?”
“我他妈能保护谁啊!”李靳屿突然大吼。
那边猛地就没声了,李靳屿深吸一口气,缓和了神色,他说:“你先回来,行吗?”
“你觉得我现在还回得来吗?如果我妈的死跟你妈真的有关,你觉得咱俩还能过下去吗?”
“过不下去就离,我不缠着你。你先回来。”
“我不弄清楚这事儿,我不会回来。而且,不弄清楚这事儿,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