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屿安一直把唐绪江拖到浴缸里,毫不顾及唐绪江会不会被浴缸磕碰到,将他往里面一扔,又拧开花洒朝他劈头盖脑的冲下来。
果然被那股冷水的大力道一冲,醉醺醺的唐绪江这才伸手去抹他自己被冷水浇灌的脸面。
“我要是知道你这副鬼样,当初就不让你回国了!”唐屿安说完把浴室门砰得一声关上,那动静太大,浴室门被那股大力道带上又立马反冲回去撞到后面的墙壁上,紧接着又发出一声巨响。
唐屿安走到客厅里,只觉得心头的郁结无处释放,可是客厅里该能砸的几天前都已经被他自己砸了个稀巴烂,他甚至找不到合意的东西去再去毁灭,转了好几圈后还是直挺挺的坐回到沙发那边。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又听了下浴室里的声响,除了那点花洒的水流声再无其余声响,他无端觉得心头烦躁的可以,便又起来往浴室里走回去。
果然,唐绪江还是保持着刚才被他扔进浴缸时的姿势,不过此时浴缸里的水位早已溢了出来,多余的水则是哗啦啦的溢到地上,唐绪江的脑袋仰着露在外面,双眼茫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不是无所谓的吗?折腾出这么大动静还被当众拒绝,不是一脸大度无所谓的吗?怎么躲到这里舔伤口了?”唐屿安忽然走过去一把扯起唐绪江的领带,对着他咆哮起来。
他悉心栽培了那么多年的亲弟弟,他幻想着唐绪江能活成他最理想的状态,那些他做不到的他错过的,他不想他自己的遗憾会延续到唐绪江身上,所以竭尽所能给唐绪江最好的。
唐绪江应该会有个光明的未来。
可是,他一手栽培的亲弟弟还是毁在了程宜宁手上。
唐屿安气势汹汹的骂完后又猛地放手,原本被他悬空拎起来的唐绪江便又猛地被抛回到浴缸里,立马又涌出大片的水花。
“哥,我决定了,等假后同事回来交接了工作我就出国——”未料到浴缸里前一刻还醉醺醺的唐绪江忽然开口了,说完后他自己整个人就浸在浴缸里的冷水下,他这样整个脑袋都埋下去,浴缸里的水位再次晃荡起来,更多的水花四溅到瓷砖上。
唐屿安就像是事外人似的,冷眼看着唐绪江整个人埋在浴缸里的水位下面,那水面一瞬间的晃荡后便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仿佛下面呆着的是个死人似的。
唐屿安再次看了下他自己腕间上的手表,果然,唐绪江分秒不差的从冷水里探了出来,继而从浴缸里站起来,浑身湿漉漉的从唐屿安面前擦肩而过,“哥,以后——我不会再碍着你的眼了,我也不会碍着你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了。”
他说完后,背影就消失在了唐屿安的视线里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唐绪江身上的水汽带到的缘故还是怎么的,唐屿安站在原地好一会后才惊觉到他自己的脸上也是湿哒哒的,他伸手抹了一把,也没有再去卧室里看下唐绪江,转身就从这个乱糟糟的住处走了出去。
他刚走到外面就打了个电话,挂了电话后脸上的神色更显阴鸷起来。
苏正卓是在除夕那天接到唐屿安的电话。
和程宜宁告别后,这几天来他努力的遵照医嘱按时作息按时添餐饭,因为她说过,他和她都要好好的。
他答应过她的,不管是不是他一个人而已。
“程宜宁都失踪好几天了,你都不担心她的下落吗?”唐屿安在电话那端漫不经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