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菜菜怀孕之后,也过上一小阵农民翻身把歌唱的快活日子。
由于怀孕之后体内的激素平衡遭到了破坏,苏菜菜的情绪便如同脱缰的野马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时常无理取闹,因为一点小事就和宫玖吵架。
而宫玖那厮一改往日冷艳形象,只低眉顺眼小媳妇似的默默守在她跟前,细声安慰,任打任骂,有一次苏菜菜昏了头直接拿梨花木枕砸宫玖,宫玖躲都不躲,被枕头擦破额角沁了红血珠,仍旧笑意盈盈站在那儿让苏菜菜砸,等苏菜菜尽兴了才笑眯眯地扶着她的腰肢,将她哄到床上。
平日里宫玖最在意的便是他的仪容和姿态,如今被苏菜菜砸得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好不狼狈,却仍旧笑意不改,为苏菜菜忙上忙下,凡事都亲力亲为。
“下次为师自个儿砸自个儿帮你解气,你莫要闪到腰伤了孩子……”宫玖替苏菜菜捏了捏酸麻的手臂,凑在她耳边,轻柔地说着,白玉般纤美的脸庞上,笑意越来越和煦。
苏菜菜被他伺候得极为舒服,猫儿般眯起眼睛哼唧个不停,躺在床上懒洋洋的动也不想动,晃晃悠悠举起另外一只白白细细的手臂,老佛爷似的拉长语调:“再捏捏这只,酸……”
还别说,这砸人也是一个力气活呐。
才一小会儿,手臂就酸的要命。
苏菜菜在床上小憩了好一会儿,这才睁开眼睛,慢悠悠的吩咐道:“好了,别捏了。”
眸光在宫玖的额角滞住。
苏菜菜支起身子,愣愣道:“师父,你的额角出血了。”
宫玖笑了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方才你砸为师的时候,被枕头给擦伤了。”
苏菜菜慌忙起身如临大敌,手中连连施着回春决,不住道:“那你怎么还不止血啊?”
“这不是为了让你消气嘛……”宫玖握住她的小手,将她揽在怀里,“苏儿高兴就好。”
宫玖几时这般委曲求全地哄过自己?苏菜菜一时间五味杂陈,眼圈莫名的就红了,她靠着他的肩膀,软软地说着:“师父,你是不是觉得徒儿现在特别无理取闹特别不可理喻?”
“为师询问过槐树精她们,她们说,孕妇都这样,情绪会喜怒不定,等到胎儿稳定之后,你就会恢复如常,为师不怪你,所以你也不要在意,在这儿安心待产。”宫玖柔声哄着。
“……那徒儿生产之后,你会不会因此报复徒儿?”苏菜菜鼓起勇气问。
“呵呵,怎么会?”
宫玖像是在给苏菜菜顺毛似的,轻轻抚摸着苏菜菜柔软纤瘦的背脊,他吐气如兰,声音柔和得不可思议:“在你眼底,为师是这种锱铢必较的小人吗?”
宫玖语气十分慈祥,顺毛的动作也十分温柔。
端的是父爱如山。
和他的语气动作截然不同,他的眸光却含幽纳凉,黑漆漆的,仿若蒙上一层薄雾,沁着一股忍辱负重的忍耐和薄凉,黑色的瞳孔深不见底。
宫玖红唇微翘,细长的凤眸微微敛下,遮住那浓郁得化不开的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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