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丹青一听,“嘿”了一声,想也能体会当时陆大人是如何的彪悍强势,将姜灿救下之后,只怕一番醍醐灌顶的说教少不了。
到底是跟着陆青帆办差数载的人,对他的行事作风很是了解。
姜灿竖起大拇指,肯定了任师爷的推论。
众人叙话的功夫,云曦和陆青帆却在讨论另外一桩事。
云曦摆弄着手中的茶盏,多少有些神思不属,她轻声道:“皇上知晓了所有真相,可我还觉得缺些什么。”
“各种细节,还差个最有力的一环,是么?”陆青帆问道。
云曦点了点头,“大人可有什么猜测?”
“有。”陆青帆颔首,“已经派人盯着了,现下还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异动。”
云曦松了口气,陆青帆既然有所推论,也已经派人盯着,想必……
“大人、大人!”突地,秋杭急急忙忙地从殿外进来,手里还拎着没来得及揣回去的宫牌:“不好了。”
“怎么?”
“吏部、礼部,还有内阁几位大学士都死在了家中。”秋杭一脸内疚地躬身跪下:“宫变之时内外城皆乱,我们盯着的人没有任何异动,可这些官员还是在家中身死……”
陆青帆蓦地站起身来,他跟云曦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探寻真相的执着。
冉杓和任丹青早就已经习惯,皆磨拳嚯嚯起身:“得了,又来活了。”
青果将嘴巴上的点心酥皮儿拍掉,赶紧走到一边去将自家小姐的宝贝包袱背在身上。
姜灿、安郡王等一众人也即刻起身。
“为避免逸王身边还有死忠之人冒头,诸位就留在此处看顾圣上。”陆青帆颔首道:“我们的人够用。”
“也好。皇上这里交给我们,你去清肃逸王的余孽。”安郡王也判断吏部和礼部最后才乱起来,恐怕是逸王部下最后的反扑。
可云曦却不这么认为。
“不像是逸王的人。”云曦轻声道。
逸王在宫中掌控大局、胜券在握,暗中之人没有露面算情理之中。可当陆青帆的人马逐渐掌握主动权、兵部尚书姜灿的铁骑踏破宫门的时候,隐匿在暗处的势力还是没有出现,就显得古怪。
逸王和花间影兄弟相杀身死、夺权大梦已是镜花水月……现下此人冒头杀害朝廷要员,究竟意欲何为?
“嗯,你猜得不错。”陆青帆转过头来,“花间影很奇怪,不是吗?”
一介一等一的高手,内心毫无温情的人,分明可以叛出逸王的队伍、笑傲江湖。
他为何要将自己死死拴在逸王的阵营上?
“你怀疑,花间影的身后还有人?”云曦心头一颤,“他连对圣上都无半点父子之情,又会是谁……”
“未必是因为情谊,也可能是因为被胁迫。”
现在想来,从他们准备反扑、引蛇出洞的计策开始,花间影的行事就在有意无意间带着一股惫懒。
杀人都带着漫不经心的人,怎会故意在兵部衙门留下痕迹?
云曦当时还在想,以花间影此前的行事,完全可以做到滴水不漏,那点子蓦然被留下的血渍,就像是在明晃晃地阐明一些线索。
“答案就在前面,我等一道去探究一二吧。”陆青帆握住了云曦的手,二人和刑部众人即刻启程。
安郡王等人目送陆青帆一行离去,小安郡王顾义喃喃道:“陆尚书和云姐姐真真没个消停的时候啊。”
“在其位、谋其职。”安郡王看向小顾义:“你也有身不由己的一天。所幸他们所做的事情,皆为心中所愿,倒也不觉得辛苦了。”
“儿子只是担心他们几日不曾好生歇息,身子骨扛不住。”顾义有些无语:“倒也没像父王想得那么复杂。”
“哈,”安郡王略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走,我们去看看你皇祖父。”
“父王,他现在还是皇上、不是皇祖父。”
“小小年纪,说话怎得老气横秋的!”
顾义:“……”难道不是您老人家太不着调了吗?
到了圣上寝殿,金公公听说京中又发生了命案,陆青帆和云曦已经出宫前去验尸探案,老人家忍不住叹了口气:“陆尚书忠肝义胆、云仵作义薄云天,皆是国之栋梁啊!皇上,有这样的人为您守护大明江山,您合该放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