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车外暴雨如注,车内寂静如死。
“呀,被发现了。”
车载电话终了,窃听器忽然震动起来,发烫闪烁,传来三人熟悉又恐惧的声音。
“玩得开心吗?沈哥。”
“我来了。”
赵杰新面色铁青,沈殊先他一步捏碎小窃听器,毫不犹豫地丢向窗外。
前座开车的楚望舒头皮发麻,“我靠,吓死我了……接下来怎么办,还去码头吗?去的话,大概还有五分钟的路程。”
“去,我们没别的路可走了。五分钟之后,周围的匝道一定会因为‘暴雨’的借口被暂时关闭。届时,我们会彻底变成瓮中之鳖,无路可逃。”
赵杰新咬咬牙,拨通友人的电话,“提前十分钟出发,我真的很急。”
“怎么,你被人追债了?”
友人应许,但语气戏谑:“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看见赵少爷被人要钱啊,真是奇景。”
赵杰新冷哼一声,“情债算不算债?”
“……”对方沉默了一下,“追债的是贞子?”
“别废话了我要船立刻马上出发听到没——”
“懂了。”友人叹了口气,“紧急出航要换个出发点,你直接把车开进码头区吧,我让人给你打个绿灯,下车就能上船,行不行?”
楚望舒闻言松了口气,一脚油门踩到底,穿过暴乱的雨幕,在空旷的车道上飞驰而过。
到达码头时,雨下得更大了。
“雨实在太大,出于安全考虑,航线很短,大概只有十五分钟。把你们送出城就结束了,明白吗?”
友人的声音被电波异化,断断续续地,“真是的……怎么能招惹到那位楚总啊,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我最多只能帮你到这里哦?老头子向南扩张做生意还得借人家的东风,我在这儿帮着你打人家的脸,也不能太过分了。”
赵杰新握紧手机,“我明白了,谢谢你。”
“朋友之间说什么谢啊,下次请我喝酒。回头见,我挂了。”
楚望舒蹙眉,巨大的降雨量下,雨刷的作用聊胜于无。朦朦胧胧的水世界里,周围码头等待运输的钢铁泛着阴森的冷光,隔着窗户她都能闻到那种阴湿的铁锈味。像血一样。
她不喜欢这样的味道,会让人联想到死。
沈殊也不喜欢。
他对气味的敏感度很高,许多他人无所谓的气味,于他而言,是非常难以忍受的。
他就像自然界竭力生存的某些草食动物,甚至能在天敌逼近之前就闻到死亡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