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说,这一切都是人为的?哪怕我哥那天在爱丁堡给人做家教,也能远程操控人毁了在曼彻斯特玩乐的我?别开玩笑了!”
窦志源浑身都在颤抖。
他怒发冲冠,看起来像是一头咆哮的狮子。
那个泥泞的雨夜,他从狂欢里冷却,搭乘计程车想要回到利兹。然而车祸来得猝不及防,重击之下他失去意识,再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浑身剧痛,像是被卡车碾过。
向来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哪里受过多处骨折骨裂、只能瘫倒在床的苦痛?麻药消退之后,蚂蚁似的密密麻麻的疼痛惊落冷汗,让他彻夜难眠。
他痛苦地哀求道:“有没有可以让我不那么痛的方法?”
医生最后给他注射了适量的吗啡。
这种和希腊神话中梦神orphe同名的药物,很快镇静了他的疼痛,将他引入柔软松弛的梦境。
很快,为了逃避痛苦,又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
出院后不久,他瘫在房间内的沙发上,颤抖着手给蹦迪认识的那种朋友打电话,询问是否有货。
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严青并未对窦志源的质问作出回应,只是问:“你后来还见过那辆计程车的司机吗?”
窦志源愣了一下,过去的记忆缓缓苏醒:“他死在车祸里了。”
“他的父母重病,女儿才四岁就得了白血病。妻子因为糟糕的家庭状况日益消瘦,自杀三次都没成功。”
“……”
“所以为了能让家人活下去,做死士也不是不可选择的事了。”
严青理了理自己凌乱的腕带。
“我最初放弃楚霆跟了楚征,就是因为他给得太多了。权力,金钱,地位……他几乎慷慨到令人难以置信。即便我现在因为他收回权力而差点命丧黄泉,也从没有仇恨过他。”
窦志源木木地:“你想说什么?”
严青朝他微笑:“楚征和我第一次见面,就问我要多少才能倒戈向他。他说,自己愿意为此支付所有代价。”
窦志源忽然崩溃地大笑起来,“所以他当时也是那么和出租车司机说的?说你只要完成我说的任务就能得到我所有的积蓄,你的妻子孩子就能活下去!他大学期间一直在奔波赚钱就是因为这个吗?”
“不可能……不可能……”
窦志源一把掐住严青的脖子,晃动几下,勒得他满脸发红发胀,“你绝对在骗我!”
“他的保险箱里,有承诺书。直到现在,他每个月都有一笔打往伦敦某账户的开销。”
严青咳嗽两声:“我没有目睹交易的达成,这些不过是我通过现有信息推断出来的。保证捐赠书的受益人是带着你撞树的司机的女儿,她现在在伦敦读大学,虽然骨髓移植和治疗很痛苦,但她还是幸运地找到配型,艰难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