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到有些糟糕的程度了……”
沈殊局促地问:“可不负责任、不道德的人,又怎么能算是好人呢?”
头顶的灯光忽然接触不良,兹拉兹拉地响了起来。
没合拢的窗户缝隙里飞进来两只飞蛾,绕着暴露滚烫的灯管扑腾飞着,没几下就被烫得焦黑,跌落在雪白的地面上。
灯管闪烁间,钟离尘忽然起身,压着沈殊的手腕靠倒在床褥上。
他俯视着他,像是优雅的狩猎者,一寸一寸巡视他的慌张、怯懦和困惑。发丝沿着面颊向下垂坠,被风吹得轻轻浮动。
沈殊觉得钟离尘的目光炽热得能在他身上烫出个火辣辣的洞来。野性难驯,有力蓬勃的年轻身体,蕴含的能量远超他的想象。
即便试图挣脱,也被牢牢钳制,动弹不得。连偏头躲开视线掩耳盗铃都做不到。
“害怕吗?”
过了几秒,在沈殊震惊到都忘了回复的时候,钟离尘若无其事地起身,还顺便拉起了瘫倒的沈殊。
“刚刚我忽然按倒你的瞬间,你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
“是在想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还是已经意识到我的意图——侵犯或是戏弄?”
沈殊摇头:“不,我在想怎么拒绝你才会不那么尴尬。”
“看!”钟离尘拍了下手,“你想事情的出发点永远是从别人那里入手。为什么要担心强奸犯尴不尴尬?这样可不行,你得更自私一点啊。”
他握着沈殊的手腕,抵上自己的面颊,清脆地、软绵绵地拍了一下:“应该这样……更重一点,变成耳光都可以。或者直接大声喊非礼,报警把我抓起来。”
沈殊弱弱地反驳:“不至于……”
“至于。”
钟离尘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刚刚就是抱着在这里侵犯你的想法那样做的。如果换个品行更低劣的人来,再甜言蜜语地哄骗你一段时间,你大概就会半推半就地被推倒了吧。”
沈殊:……
这膝盖中了一箭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道德满分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失德哦。”钟离尘说,“对你自己而言。”
这句话近乎振聋发聩。
直到钟离尘为刚刚的行为好好道完歉离开,沈殊还在思考这件事。
父母教育他要对世人怀抱慈爱,要成为善者,成为道德感强的好人。
但似乎还真没教育过他,如何强硬地回应他人的居心叵测和潜藏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