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芊芊讷讷地开口:“是男人是女人都没什么分别吧。”
反正都是来争夺哥哥注意力的坏存在。
她从未思考过哥哥结婚的可能性。
准确的说法是,排斥沈殊可能和别人建立家庭而抛弃自己的可能性。
至今为止的人生,她都和哥哥高度捆绑。她可以为了沈殊毫不犹豫地去死,沈殊也为了她竭尽全力。
说真的,她不知道自己拖着无法痊愈的病体残躯继续苟活下去的意义在哪里,穿刺很痛,化疗很痛,痛得彻夜难眠。明明活在人间,却像是身在无间地狱。
但每次说起想死的事,哥哥都会露出刺痛悲伤的神情,温声劝慰她不要那样想,自己从未想过放弃她。
他说,等你好起来,哥哥就带你去看花海,去一切想去的地方。
她生而为沈殊的累赘,自我厌恶感从小如影随形,正是为了不让哥哥因为自己的死伤心,才努力接受治疗,争取多活一天的。
哥哥总是孜孜不倦地重复:她是他心灵的支柱。
可现在,她真的如哥哥所言的那么重要吗?
另一个人出现在哥哥的生命里,取代她的位置,成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说起来,哥哥快三十岁了啊。
所谓的“而立之年”,是成家立业,娶妻生子的年纪。
也就是说,距离她被排除出和哥哥的小家庭的日子,不远了。
即将被抛弃的恐慌感海潮般涌起,沈芊芊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苍白的脸滑落,可怜极了。
窦至源看着她那张和楚征肖似的脸露出如此脆弱的神情,心中涌现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快乐来。
他很清楚这是一种代偿,看见“楚征”快乐和痛苦的模样,给他带来的愉悦感是不相上下的。自己的感情竟然如此扭曲、痛苦又畅快。
“我要怎么做才好呢?”瘦弱的少女蜷缩起身躯,环抱着自己的胳膊,低头呓语,“现在给哥哥打电话……不行,是工作时间,不可以打扰他……”
窦至源问:“你最近身体如何?”
“暂时比较稳定,但有恶化的趋势。”沈芊芊木讷地回答,“血液病都这样,不存在根治的可能性。”
“遗传性的,还是突变?”
“应该不是遗传吧。”沈芊芊回想了一下,“我爸爸妈妈都是很健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