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杰新哽了一下,“我的意思是,无论沈芊芊的血缘父母是谁,至少沈知节和温友恩没有告知沈哥她具体的来历。”
“还得再做一次血缘鉴定。”赵杰新蹙眉,“沈知节已死,但只要能采集到沈哥的毛发,一样可以做鉴定。他和沈芊芊如果有血缘关系,那沈芊芊的血缘父亲就是沈知节。”
江予淮起身,回到办公桌,“那还真是可怕。三人各自的爱都劈成两份,再互相交换。”
“三角形是最稳定的形状?”
“……现在不是抖机灵的时候,小杰。”
“不,我只是觉得——这太荒谬了。”
【加缪说:人生是荒谬的,且毫无意义。】
“……我也是她的‘哥哥’,但这其实毫无意义。她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温友恩是把她当作亲生女儿养大的,不是吗?尽管她的生母是您。”
楚征停顿了一下,感慨道:“真是令人动容的爱。”
“……”
【爱情让人魂不守舍,你没体会过吗?】
李非烟昂起头,已经泪流满面:“她是我生命的延续。”
她身在牢笼,但她的女儿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拥有爱她的家人,幸福的家庭,一切原属于她却无法实现的。
楚征愣怔一瞬,忽然嘲讽地笑起来。他什么话都没说,却又像在瞬息间说出了千言万语。
最终,他还是心有不甘地问:“沈芊芊算是你生命的延续,那我呢?”
【渴望着,渴望,在我心里涌起爱的浪潮。】
“……对不起。”
良久,李非烟哽咽着道歉。
她的意思不言而喻:只有在父母双方爱里出生的孩子,才是所谓“爱情的结晶”。除此以外,不过是性欲的延伸,罪恶的证明,凋零的血肉罢了。
显然,她的两个孩子于她而言并不相同。
“小征,我不爱你,但这不是你的错……”
同情,只有同情。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厌恶憎恨还有心虚,如此赤裸地袒露在她的半个孩子的面前。
“都是楚霆的错,我们的不幸是他造成的。”
时过境迁,爱人死去那么长时间,李非烟依旧记得自己和温友恩、沈知节初次见面的那天。
她从小城市考来大都市,除了漂亮的脸勉强能撑起门面,内里只是个胆怯的土包子。但温友恩和沈知节从未嘲笑过她的出身,而是以爱包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