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命运么?
还是某种必然?
赵杰新盘着手里崭新的核桃,故作深沉地想。
“很漂亮,人也很温柔。”中年女人有些局促,粗糙的指尖搅在一起,微微沁出汗来,“嗯……还有点内向,不太爱说话。”
“我和她是室友,四人间,但其他两个室友因为一些原因搬走了,只有我们两个人住在一起。可即便如此,我们也没有成为很好的朋友。”
“因为……”
“她大部分时间都和温友恩、沈知节待在一起。”
赵杰新“诶”了一声,“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你居然还记得大学同学的名字啊。”疑心病是他家族遗传,几乎没人幸免。
“大部分都忘掉了,但我对温友恩和沈知节的印象很深。”
女人说,他们两个人都是学校慈善会的成员。
温友恩出身基督教家庭,是个温柔又和善的圆脸女孩,平时经常组织募捐活动,帮助家庭困难的同学继续学业。
那时候学校鼓励贫困生的条例不规范,很多孩子半工半读,结果涉世未深被骗去东南亚参与诈骗或是器官贩卖,学校出于安全考量禁止学生打工,杜绝后患。
可没了工作,学费依然要交。都到了大学这一步,直接辍学实在太可惜了。
温友恩为了防止贪污,所有的款项和信息都是公开透明的。除去社团运作花去的本金,剩下所有的钱都给到需要帮助的人手中。
沈知节是当时慈善会的财务顾问。
一场校园舞会,他和李非烟相识,并把温友恩介绍给她认识。
李非烟很快被他们的善良和热情打动,选择加入慈善会。
“沈知节——”赵杰新思考了一下,“是沈哥的爸爸吧?”
江予淮把其他相关的调查文件递给他,“温友恩是你朋友的母亲。”
“夫妇俩都去世了,是车祸。”
世家子弟对事故去世的死法总有一种微妙的直觉。
赵杰新的父亲早年和同胞兄弟争权,车子被动了手脚,刹车失灵,猛地翻下山崖,险些丧命。好在悬崖侧旁有一颗歪松,刺穿车玻璃堪堪阻止下坠。父亲手脚并用,才勉强从车里爬出来,用最后的体力拨打了求救电话。
这样的事屡见不鲜,就算不是车祸,也有药物滥用、飞机失事、无人区失踪……等等稀奇古怪的手段。
简言之,只要想一个人死,总能找到掩人耳目的隐秘手法。
江予淮对上他的视线,“你觉得不是意外?”
“是有这个可能啦,”赵杰新讪讪地,“因为,如果李非烟当时从楚霆手里逃走,选择投奔沈知节和温友恩的话,事情败露之后,按照楚霆的性格,肯定会报复这对夫妇吧?毕竟楚家人的心眼那么小……”
江予淮:……
江予淮:虽然这吐槽对楚征而言很不道德,但小杰说的挺有道理的。
“延迟了。”他清了清嗓子,掩盖自己一瞬的走神,“从李非烟被找回去开始,到沈家夫妇车祸身亡,中间隔了快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