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思元前半夜一直在哄他,才睡着不久,脸热乎乎的,齐慕嘴角微微勾着,尝试着睁眼想看看他。
眼睛没有最开始那么痛了,但也并没有完全消失,就像是有很多小沙子夹杂在眼皮和眼球之间,一动就会传来不适的刺痛。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也拉满了,只有一小束月光从窗框最上面的那一小角透进来,齐慕强忍着不适去看柴思元,眼前很模糊,只能看见一点儿淡淡的影子。
微弱的月光落在酒店房间的白墙上,齐慕借着这束光,几近贪婪地看柴思元,最后,他忍不住伸手去碰柴思元的脸,等到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他才能相信,这是真实的。
这是柴思元,不管他变成怎么样,好还是不好,都会义无反顾守在他身边,照顾他,抱他,让他安心的柴思元。
齐慕没有出声,但越看眼睛越发酸,他突然想起医生说不能情绪激动流眼泪,于是连忙用手背抹了抹眼角。
然而,泪水像是冲破了闸门,止不住一般,越流越多,他怕柴思元会醒过来,翻了个身面朝外面。
柴思元没有睡熟,听到声音以后立马就醒了,感受到身边的人在颤抖,顿时就慌了:“怎么了?”
齐慕用手捂着脸,头埋进被子里,这种时候他真想求柴思元不要说话,否则他只会越哭越厉害。
柴思元拍开了床头柜上的灯,看见齐慕在哭,着急地想抱他:“你怎么了哥?眼睛痛吗?”
“我没事……”
齐慕有些泣不成声,柴思元把他从被子里捞出来的时候,他的脸上挂满了泪水。柴思元一向见不得齐慕哭,看齐慕这样,他比齐慕还要难受。
“哥?”
“我没事。”齐慕抬手抹掉脸上的眼泪,又哭又笑:“真的。”
柴思元不信:“你不舒服是吗?别怕,我带你去医院。”
话落就要起床换衣服,齐慕拉住柴思元,双手环上他的腰:“没骗你,我真的没事。”
“那你怎么哭了?”
齐慕不说话,就是抱着柴思元不松手,柴思元站在床前,一面担心,一面大手缓慢而温柔地抚摸齐慕的背。
他们以这样的方式拥抱了很久,后来齐慕的情绪稳定了,柴思元才赶忙给他滴了眼药水,似乎是怕他会不安,后半夜一直牵着齐慕的手。
第二天早上,柴思元还是很担心齐慕,连比赛的报道都不想去了,齐慕拗不过他,只好笑着说:“哎呀我真的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