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柴思元郁闷地点头:“你们来之前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
王岳川笑了:“我们要是提前说了,你还会让我们来吗?”
柴思元没话说了,如果他们提前跟他说,他是一定不会让他们过来的。
墙上的时钟过了七点了,王岳川知道,这事儿还得让他们两个人单独说,于是揶揄了柴思元两句就不打算再坐下去了。
“得了时间也不早了,再坐下去我妈又要打电话过来催,”王岳川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回去了,明天江思辰做好手术给我打电话,我安排司机出发回西宁。”
王岳川走后,房间里就只剩齐慕和柴思元了,两个人各自坐着,一个是在生气,不想说话,一个是拿捏不准,不敢说话。
但这样沉默着终究不是办法,还是柴思元主动服了软,在齐慕身边坐下,喊他:“哥,对不起。”
齐慕低着头,眼睫毛轻颤着,不说话。
柴思元又叫了他一声,还是没得到答复,神情逐渐焦急起来。
“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确实没什么大事。”
听他还在说没事,齐慕就一把抓过他的手,把袖子往上撸:“这叫没事?”
外套袖子被撸上去,露出了一截胳膊,在小臂和大臂连接的那条线那里,有一大片的青紫色和针孔,手背上也有。
之前在电话里柴思元不是没有说过,他要给江思辰输血,当时他说输得不多齐慕就真的信了,直到今天来,看到柴思元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在骗自己。
“你爸妈他们怎么能这样,你不也是他们的儿子吗,居然这样对你!”齐慕捏着柴思元的手掌心,看着那些针孔,心里也跟着疼。
柴思元张嘴想说什么,却先咳了起来,齐慕心里气愤和心疼交织着,手搭在柴思元背上帮他顺气。
“好好的,你怎么又感冒了?”
“要换季了,早晚温差大没注意。”柴思元说。
齐慕不相信,手不轻不重地拍在柴思元背上,柴思元没忍住又咳了两声。
“你这张嘴就不能说句实话吗?”
柴思元咳得弓起了背,当然不只是天气问题,其实是前天晚上,江思辰的身体指标出现了问题要做检查,他作为江思辰唯一血型匹配度最高的人,医生随时都要叫他,是必须要在检查室外面等着的。
那天晚上,江思辰在检查室里躺了一晚上,他就在门外守了一晚,本来连续抽了几天的血就让他身体不是很好了,那一晚下来直接感冒发了烧,今天早上才退下来的。
但他能这样跟齐慕说吗?不可能的。
感觉到背上的手一下一下,温柔又有耐心的节奏,柴思元紧紧抿着唇,像个受了委屈,但找不到人诉说的小狗,眼睛里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