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婴气得裹在身上的狐裘毛都在颤抖,她想着这容远的东西,恨不得脱下来也给撕碎了。
但是想了想又不值当,脱下来后冷的是自己。
她气呼呼地对穷奇道:“我怎么骂他才能听到?”
穷奇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一面镜子。
天婴有些诧异地转头看着穷奇。
穷奇继续道:“看我干嘛?难不成你以为老子掏这个出来梳妆打扮?这是传音镜,你知道怎么跟他联系吗?”
天婴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古镜,每面传音镜都对应一个符文,只要能够知道对方的符文,就能够与对方联系。
容远的符文,天婴自然是记得的。
她用手指在镜面上画出与容远对应的符文。
这个符文她用了千遍万遍,比写自己的名字都要熟悉。
每次画了符文之后,她总要经历一番漫长的等待,容远才会在对面应答。
而绝大多数,他却是连应答,都不应答。
天婴已经做好了他不应答的准备,却不想自己符文刚画完,就先是与对方已经连接上。
但是镜面一片空无,他没有打开镜像。
这是他一如既往的风格。
他可以看见别人,别人却看不了她。
天婴厌恶透了这种不平等,正准备关掉自己这边的景象,却听到他道:“天婴,别关。”
清冽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温柔。
没有多余的寒暄,也没有问为什么她用穷奇的传音镜给他传讯。
好像他早就算到了这一切。
天婴一听,更是啪一下,关掉了这边的景象。
拿着传音镜的容远,在看到天婴面容消逝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了一丝失落。
原来,被关闭镜像,是这样的感觉。
曾经她时不时地给自己打过来,自己事务繁忙,终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听她那些种萝卜,扑蝴蝶的琐事。
所以也常常不接她的传讯,偶尔在不那么忙时接起,但他不会打开自己这边的镜像。
他不习惯自己的样子出现在别人的镜中,即便她央求道:“大人,我想看看你好不好。”
他也总会说:“别闹。”
自己却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看她的一颦一笑,看她津津有味给自己说着她最近的一举一动。
他总会时不时地一笑,心道:“真傻。”
后来,将她送到无妄海后,她打过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他即便心中思念,却也从来不主动打给她。
而此刻他水镜亮起的一刻,如他意料的一样。
是她。
真好。
他看着她发怒的模样,与他想的没有两样。
即便气红了眼,头顶的呆毛都气得立了起来,说话也凶不了哪里去,骂来骂去也就那两句话。
可爱得很。
他的天婴,无论前世今生都那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