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妖军多是大字不识一个,只问:“什么?文绉绉的说什么?”
没有文化的包括穷奇,作为一只凶兽,他不爱读书,不觉得读书学习是一只凶兽该做的事。
这点上饕餮比他强上那么一丁点。
但是他生来聪明很会抓重点,知道这段废话的核心在于:容远那神经病要来和自己谈和。
他嗤了一声,“那疯逼就爱搞这些有的没的。不能简单朴素地派个来使说要来谈和吗?”
这时候那只黑鸟已经从沙堆里挣扎出来,飞到穷奇肩膀上,大声道:“他派来使,还不是两下就被大王你烹煮了。”
它站在穷奇右肩,穷奇要扭过头才能让它看到自己冰冷的左眼目光。
显然那只黑鸟根本不会看脸色,用翅膀指着金光和苍鹰继续道:“而且你看,这多有排面,咱们军心都动摇……嘎!”
黑鸟声音戛然而止,又被穷奇一把抓住了身子,“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这次穷奇没有将它插进沙堆,而是一把将它按进了那口准备烹肉,刚刚煮沸的大锅之中。
只听黑鸟一声惨叫,在锅中咕嘟咕嘟冒着泡。
一位手持大刀的将领到了穷奇身后,“大王,什么意思?他们占尽优势,为什么要谈和?”
穷奇并不惊讶,他只是看了一眼身后的洞穴。
“他是为了小白。”
他怕两军相争自己会伤害小白,也怕小白被误伤。
最能够保全小白安然无恙的方法,就是谈和。
本还晴空万里的隔壁之上,突然布满了云层。
天空中居然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
温度急剧下降,然而这些妖军并不觉得冷,天婴本不想离开火堆,但是无奈她很口渴。
穷奇没有伤害自己,但他执意要让自己吃肉,如果不吃就不给自己水喝。
她听闻外面下起了雪,于是站起来走了出去。
那一夜穷奇炸了尸堆,那些血液脑浆在她的衣服已经结了块,变得发黑,但是肮脏的衣服不掩她清丽的面容,窈窕的身姿。
在这黑压压的军营之中她依然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她一直蜷曲在穷奇的洞中,此刻出来,一双双如狼似虎的眼睛都在她身上贪婪地徘徊。
这些妖兵单打独斗未必胜得了她,但是她却没法以一敌百。
一阵恐惧和厌恶涌上心头,但是她依然挺着脊梁走了出去。
这些士兵许是念着自己是穷奇带回来的,所以也没谁真敢对自己动手。
一出去她看见外面一片刺眼的白。
本是一片金黄的大漠被大雪铺盖得如雪原一般。
她穿得单薄,微微打了个寒颤。
穷奇对此并不满意,还是那句话:“娇气,这点冷算什么?”
天婴没去反驳他,只是伸出手来接住了一片片飘到掌心的雪,然后用舌头舔着雪解渴。
穷奇看着她,目光中带着一些失望,“小白,我穷奇的妹妹不该这样,该有大妖该有的模样。”
天婴舔着雪,“我该怎样呢?”
这句话把穷奇问倒了。
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想过她会这么问自己。
天婴小口小口舔着雪解渴。
曾经的她也想拼命变成能够匹配容远的模样,学着扮成一个优雅的仙女。
现在的穷奇希望她有一个大妖该有的样子。
可是她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