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郁声按着沈知言的要求,画完了一幅水墨人物小品。
她长舒一口气,将毛笔洗干净,挂到了一边的笔架子上,抬眼往坐在床边贵妃榻上的沈知言看了过去。
自从沈知言答应完全带着她学画以来,外书房里边原本沈知言的地方基本被白郁声给霸占了,笔墨也是两个人共享,白郁声偷懒的时候就连墨都是沈知言帮忙研磨好的。
师傅帮着徒儿干活,哪还能让她碰上那么好的事呢……
她小跑了几步,蹲到了沈知言的贵妃榻边上。
“又怎么了?”
白郁声一空下来就喜欢盯着自己看,沈知言对此早就见惯不惯了,就连视线都没有从平板上转移。
“这段时间你是不是都没有在保持练习?”
沈知言单手枕在脑后,他抬起脚,往贵妃榻里面挪了几步,给白郁声让出一点空间,让她好坐着,顺便有些高傲地扬起脑袋,从鼻腔里带出一个音节,慵懒随性。
“嗯。”
“那你以后不会手生吗?展会上面的展品怎么办?全都用旧的吗?”
白郁声也完全不客气,直接侧坐在沈知言的边上,捏着沈知言腰上的衣摆玩。
“你以为我是谁?你再猜猜在此之前我都在书房里干些什么?”
好啊,语气狂妄。
光是两个反问句就把白郁声的问题给糊弄了过去。
“光是看看图片就能进步吗……”
沈知言看了白郁声一眼,勾着手卡着小姑娘的脑袋给人捞到了怀里。
平板上面是一副被放大了的《层岩丛树图》,虽然被放大了很多倍,但并没有失真,也没有满是马赛克。
估计是用了高分辨率的复原技术,甚至可以媲美许多博物馆开发的书画展品详细介绍。
沈知言拉远了镜头,《层岩丛树图》的样貌完全展露了出来,“这幅图的山峰分为三层,近、中景二层是主题所在,双峰相叠,增强主峰气势……”
白郁声一边听着,一边注意沈知言捏着平板的手指,他的指甲一直都修建得很干净,至少在白郁声认识他的那么几个月里边,就从来没有见过他什么时候留过指甲,甲床微微泛粉,顶端圆润规整。
顺着甲床往下,就是他一双骨感有力的手。
经脉与骨骼蛰伏在表皮之下,混着沾染的墨渍,明暗起伏,不是那种营养跟不上的脆弱感,而是呼之欲出的张力。
白郁声为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再一次感慨到沈知言这双手不去当手模实在是世人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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