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白洪明日常与其他奸诈的商人打交道惯了,不管是谁他都是一副严肃谨慎的态度。
原本只把沈知言当成是自己亡妻叮嘱过要时常关照的小辈,自然收敛了生疏的冷硬面孔,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像个和蔼可亲的长辈,但这会儿不一样了,一直关照着的小辈突然钻了自己的空子,把自家姑娘给挖走了,白洪明一时间气不过,看上去是凶了一点。
白洪明这会儿只觉得有些他与沈知言颇有几分东郭先生与狼的既视感。
但是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沈知言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比起其他半分都不了解的男人成为自己女儿的男朋友,面前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显然是最优解。
白洪明坐在椅子上,借此宽慰了一下自己,继而抬眼去看坐在主位的沈知言。
不当未来女婿看的时候就觉得沈知言一表人才,天生的好苗子,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类型;突然得当未来女婿来看了,这怎么觉得……
这小伙子确实好,前途风光无量,看上去稳重有担当,一点都不像他那个不着调的爹似的在外面浪得飞起。
他轻咳了一声:“小沈啊,我家姑娘这几个月在你这没麻烦你吧?”
“白郁声机灵能干,悟性也很好,帮了我不少忙,哪来的麻烦呢。”
沈知言喝了一口清茶,淡淡开口。
这不瞎扯淡么……
“你和白叔说实话,你们俩是不是有情况?”
“叮哐——”
白玉杯盏与木制的桌台轻轻碰撞,发出一声脆响。
沈知言瞳色浅浅,午间的太阳从窗后流泻进来,在他的眸子中碎裂,显得他一双眸子更虚幻莫测,他定定地盯着白洪明。
“嗯。”
“什么时候的事情?”
沈知言收起了刚刚面对白郁声那会儿吊儿郎当的样子,在主位上正襟危坐起来。
“如果是按白郁声算的话,应该是上个月在港市的时候。”
“那按你算呢?”
沈知言垂下眼睑,他在家里的时候不会经常去拨弄自己的头发,额前的碎发随意地散乱着,落下一片细碎的阴影。
“如果按我算的话,也许是小时候过年那会儿,也有可能是高中毕业那天,甚至也有可能是从佛罗伦萨回来的那天,说不准。”
白洪明沉默了一会儿。
只能说和文人交流还真有一种隔着壁的感觉,玄之又玄。
所以在自己还把沈知言当小孩看的时候人家早就把自己当作未来岳父看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