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前排桌子的几个同学,似乎听到了他说的话,转过头好奇望了过来。
啧,看什么看!
盛木林挑起眉回瞪过去,几个人触及到他的目光里的不耐,吓了一跳,赶紧回过了头去。
沈召拿着馒头的手一顿,抬起眼皮冷冷瞟了他一眼,下一刻,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挪去了另侧的座位。
被无视的盛木林似不在意般坐正了身体,脸上却泛起阵阵滚烫。
从沈召刚才看他的眼神里,盛木林读出了对方没有说出口的话。
沈召在说,【不需要你来可怜我。】
盛木林捏着筷子,一下一下戳着让人索然无味的饭菜。
他确实是在可怜沈召,用着自以为熨帖的蹩脚理由,却没想到被对方轻而易举戳破。
盛木林感觉此刻自己的脸颊肯定红得吓人,被洞悉内心想法的尴尬,让他有些羞愧与窒息。
他有些懊恼,懊恼他那些泛滥的同情心,懊恼刚才过于虚假的表情和语气,懊恼自己太过直白,没有考虑到对方敏感的自尊。
像放电影一般,沈召刚才充满冷意的眼神,一遍遍闪现在眼前。
盛木林盯着餐盘里的饭,咬了咬牙,拿起筷子吃得干干净净。
硬撑着听了一整天的课,盛木林早就精疲力尽。
好不容易熬到晚自习下课,他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
李县一中的宿舍是四人间,没有独立卫生间,每个楼层有一个大的洗手间。
等盛木林洗刷好回来,沈召和李明明已经上床了。
四人间里,李明明的下铺转了走读,可床位还没来得及收拾出来,唯一空着的就是沈召的上铺。
盛木林从来没睡过上铺,以前的学校里,宿舍都是豪华单人间,90公分的单人床,他见都没见过。
他走到床边,把洗脸盆和毛巾往床底下一塞,准备上床睡觉。
下铺的沈召已经换下了睡衣,松松垮垮的白色t恤。
在肥大t恤的衬托下,沈召整个人更显得瘦骨嶙峋。一双长腿蜷在胸口,小腿肚被挤出鼓胀饱满的肌肉轮廓。
沈召低着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按着摆在膝盖的练习册,从侧面只能看到上挑的狭长眼尾和浅浅抿起的薄唇。
盛木林脱了鞋,小心翼翼踩着梯子,爬上了床。
眼皮已经沉得撑不起来,他脱了外套随便搭在床头,倒头睡了过去。
对面床上铺正在刷题的李明明见状,讥讽地笑了笑,还真是渣子,就知道睡觉。
白天的事,两人全是彻底结下了梁子。
李明明的爸爸李大壮,干的是建筑生意,暴发户当久了,在外也是出名挂号的专横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