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疏坏笑着上前捏住他两颊,将手里那瓶药悉数灌进他嘴里。
“呕——”颍川百草生扶墙干呕了半天,都没能吐出来,不一会儿就捂着肚子打滚,“好痛!要肠穿肚烂了!李无疏,你我相交一场,你竟如此对待小生!”
才滚两下,一只手将他提起。李无疏脸上挂着与容貌不符的邪气笑容,斥道:“别装了,死不了!你既然出现在这茶楼后堂,定然与店家关系匪浅。你知道这店家的底细?”
颍川百草生苦着脸道:“小生只是个写书的,哪知道这些有的没的?仙长您就放了小生吧!”
李无疏道:“你方才想必也听到我们谈话,喝了那毒药,不说实话会肠穿肚烂。”
颍川百草生两眼转向钟无煜。
钟无煜道:“你大可缄默不语。只是没有解药的话,拖久了恐怕也会毒发。”
“我说!我都说!”连钟无煜都这般说辞,颍川百草生立刻认怂,交代道,“锦福茶楼是无相宫扶植的产业,在太微宗开了有五家分店了。邺城是水陆交通枢纽,往来人流量大,无相宫靠锦福茶楼收集情报,建立自己的情报网。”
假蔚然曾引导他们走无相宫捷径,显然是对无相宫结界的特性十分熟悉,如果他是无相宫的人,倒也说得通了。
李无疏又问道:“你和这店家什么关系?”
颍川百草生无辜道:“太平书行是小生的东家,小生还给他家的说书先生写段子,自然与锦福茶楼相熟。今儿个讲的‘李无疏市井降妖女’就是小生写的。”
钟无煜道:“当日我也退敌不少,你却视而不见吗?”
李无疏忍不住瞧了他一眼,心中纳闷。阮柒并非爱邀功之人,更何况那罗烟姑娘也不是他俩杀的。
颍川百草生却恍然大悟道:“小生回去后,立刻改成‘饮红尘钟李共降妖’!”
“为什么把我放在后面?”李无疏道,“你上次写我和江卿白联手对付宁断尘,也是‘江李’而不是‘李江’。”
这祖宗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哈……这样顺口些嘛……哈哈……”颍川百草生畏缩地瞧了钟无煜一眼,连忙打岔道,“哦,太平书行也是无相宫的产业。一些道门规定不许刊印的书,只有太平书行才肯印发。”
李无疏不由想起那个给自己递了无相宫准入券的狱友,他也是个写书的,结果因写书入狱,想必是违反了道门的规定。
“那个罗烟姑娘是什么人?这茶楼管事的为何揪住我们不放?”
“罗烟姑娘是邻街如云楼买来的姑娘,那儿都是来路不明的女子,你想从她身上入手,就找错了路子。不过这个茶楼管事的,小生敢打包票,绝对是无相宫的人!你上无相宫讨说法准没错!”
李无疏抬眼看了看钟无煜,发觉钟无煜也在看他。也不知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他思考的时候总爱看一眼对方,好像这样能更加坚定自己的推测一样。
他见钟无煜的脸隐于黑色绢纱之后,心中忽然莫名一股恼然,撇开脸去,打定主意要改了这习惯,今后不再看他。
他神色几番变化,钟无煜看在眼里,一阵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