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桩事,都是易太初创立道门以来头一遭。
李无疏早在玄武坛听到了,却因为李刻霜的事,无暇分神。
李刻霜醒了。
但李无疏宁可他没醒。
应惜时在门口对他说“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他心里就咯噔一声。
一进门,李刻霜抚摸着江问雪呜呜大哭的头,和蔼而轻柔道:“生死有命,不必过于悲伤。况且为师这不是好好的吗?”
李无疏一进门:“霜?”
李刻霜见他来了,忙上前握住他双手,关切道:“师叔,他们说你为救我,连夜奔驰千里,力竭倒地。你现在可恢复了?有无不适?”
李无疏汗毛倒竖,头皮发麻:“你喊我什么?”
“师叔,前夜我劝你别喝那瓶东西,你为何不听我劝?我当时害怕极了。以后别再这样了。”
李无疏退出房间,问应惜时道:“里面那是什么东西?我霜人在哪里?”
“那就是李刻霜,只是性格发生了些许改变。”
“你重新定义了‘些许’这个词。”
应惜时道:“我与宗主皆查看了他的病症,他中的是丹汞之毒,我已为他祛毒,目前仍有残毒未除,还需进行三到五次的祛毒方可根除。”
“那他怎么……”
“他性格上的改变,以目前药宗的医术还无法解释。”他顿了顿,“不过我有一个不成熟的猜测。”
“什么?”
“他喝的不是毒药,是凝练多次的符水。”
李无疏先是匪夷所思,随后一想,又觉非常合理——符是用辰砂画的。想不到应惜时一个医者,还挺一针见血的。
“那要如何让他恢复正常?”
应惜时想了想:“他现在很正常,只是你不喜欢这样的他。”
“不!这根本不是他!”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恐怕要找到制符者了。你们究竟遇上了什么人?”
李无疏心中浮现那个卷轴与拂尘的标识。他对应惜时摇了摇头:“一群宵小之辈而已。”
普通宵小之辈怎会有药宗解决不了的符咒?
应惜时倒没追问,只是嘱咐道:“注意饮食清淡,不要熬夜,多喝热水。”
他离开的时候,白术看他的眼神又多了一分崇拜。
李无疏道:“别看了,都走没影了。”
白术心疼道:“仙师日理万机,人都憔悴了。”
应惜时从剑宗回来后,确实瘦了很多,下颌尖了,脸颊单薄,显得一双桃花眼更大些,其中郁结着不可言说的清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