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在剑宗,李无疏分明将冯虚剑交还江卿白了。
江问雪也感到不可思议:“怎么会?”
李刻霜眼中迸出杀气:“什么时候!”
颍川百草生惊奇道:“这便是剑宗传世名剑——冯虚剑?小生今日算是开眼了!”
钟无煜面容藏在幕篱之后,瞧不清神情。
李无疏道:“相逢即是有缘。道友不如与我同行,好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钟无煜道:“在下还有事在身,恕难奉陪。”
“道友如此推脱却不厚道。事务繁忙又怎有空来茶楼闲坐这半日?江李齐战宁宗主的段子好听么?”
“我来只为听一听……”钟无煜顿住,搁在桌面的手轻攥成拳。
听一听什么?
李无疏静静等他下文。
“我来是为听罗烟姑娘的曲。在下久慕盛名,大愿得偿,也该告辞了。”
白术道:“罗烟姑娘是?”
“就是那位弹琵琶的噜。”颍川百草生朝楼下的台子努了努嘴。
钟无煜说罢,起身取剑,略施一礼。
李无疏收了折扇,拦住他:“钟道长,你们徽州人,莫非喜食醋?”
钟无煜看看拦在胸前的折扇,再抬头时,却见李无疏俊秀的一张脸近在咫尺,两人仅仅一帘之隔,他甚至看得清对方浓秀的睫毛在眼角处微微垂下,是与他轻佻之言不符的失意神情。
罗烟姑娘幽幽唱道:“……夜长争得薄情知,春初早被相思染……淮南皓月冷千山,冥冥归去无人管……”
嘈嘈切切,一曲断肠。
琵琶声行到极处,竟如金石鸣响,杀伐之气跃然弦上。
李无疏脸色一变,冯虚化扇为剑。
李刻霜与白术同时起身,将还未摸清状况的江问雪与颍川百草生护在身后。
楼下分明宾客满堂,此时却听不到半点杯盏之声。
钟无煜提剑走到二楼栏杆边,只见宾客或站或坐,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一动不动。
骤然,门窗齐齐关了,茶楼大堂忽地一黯,只有不知何处映出的绿光透着丝丝邪氛。
那罗烟姑娘还在弹奏,阵阵惊弦当中,数道白绫宛若游龙,声势浩大地朝二楼雅间袭来。
钟无煜将剑一横,素梅剑袋瞬间裂作数十片,无名剑在他掌中飞起,剑随心动,将白绫碎成一截一截。
“小心!”李无疏喝道。
他这声“小心”破了音,禁不住呛出少许血沫来。
钟无煜闻声立刻回头,帽沿下的绢纱为他这一回身掀起好大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