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们有能力,去见证宇宙的浩瀚无垠,用自己的学习和理解来分析世界的一切奥秘……”哈塞姆轻声说。
杰克抛掉手里的断肢,光是拿着就让他感到一阵恶心,他不确定这是生物毒素的影响,还是什么未知的灵能要素。
“时间不太多了,”影月苍狼快速说,在齐射后检查着那面深红色的墙壁上还有没有残余的危险炮台。没有。每一个圆台都被清理干净,不会在他珍珠白的盔甲上划过第二道焦黑的灼痕。“走吧!”
受痛的机体捕捉到小队的存在,他们足下布满某种黏液的脏器般的柔软地面上,隐藏的腺体立刻开始吐出强腐蚀性的酸液,缓缓朝着他们的战靴底部渗透。这种液体能够对他们的盔甲造成损伤,且损伤程度随着停留时间而上升,一直滞留在其中带来的结果将是毁灭性的。
在火力之下,其中几只异形出现了明显的犹豫,并在受击时表现出对痛苦的反馈。数十秒后,它们退缩、溃逃,在星际战士面前转身离开。战士们立刻跟进,一方面是尽快离开正在涌起酸性粘液的区域,重新进入整艘舰船无法察觉的部分,即相对安静的区域,一方面则是为了追击本身。
影月苍狼无疑在各地的战场上身经百战,但冉丹异形的存在还是不断地刷新着他对异形的认知——它们是他见过的最多样化的种族。
然后,他击倒了它,用动力爪撕裂那些坚硬的骨质触须,像折断野草般将他们挨个弯折,并利用自身加上动力甲的重量压迫它凶狠的回击。几秒后,他掐住异形的最后一根触须,向后方折断,乃至直接扯下,一泼黄绿色的黏液从断肢处喷出,异形倒下,永不眨眼的眼睛盯着上方。
很难想象怀言者们是用什么心态,来心平气和甚至饱含崇敬地念诵这些批驳宗教的真理。
不论如何,在这片不适宜人类生存的区域内,怀言者诵唱帝国真理的声音可能是他们能获得的最好的背景音频。
就着怀言者的声音,克罗格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是第一组出现溃逃现象的异形,”克罗格说,察觉到其中的罕见之处,并带领小队继续前进。“之前的异形不觉疼痛,无惧危机。但这些生物在危机下颤抖着逃离。”
“这才是正常异形嘛,克罗格,”杰克回答,拎起盔甲上挂着的一截骨头并将其扯下抛开,“智慧生命当然应该明白恐惧的存在,这可是第八军团的宗旨之一。恐惧,至高的恐惧。”
“它们是智慧生命。”暗黑天使自动地略去了对影月苍狼最后半句话的评价和思考,“一部分是。”
“也许这和它们的生命阶段有关?”汉默推测,“在异形帝国外侧,那些血肉构造体应当不存在智慧。”
“说不定它们自个儿内部也有什么层级区分,就像树干、树枝和叶子。”杰克说。“有些异形是这样的。”
这艘舰船的内部构造没有任何已有的参考,就连钢铁勇士的辅助计算设备,也只不过是做出了有限的示警和侦测帮助,而非像许多次对其他旧夜人类以及人类变种所建立的口袋帝国展开进攻时一样,几乎能达到预言般的对结构的预测效果。
小队寻找着道路前进,穿过了大片骨质或坚硬纤维的森林状区块,在盘根错节的交织肉质网络中开辟出一条弯弯曲曲的道路。有些时候,一些新的警戒状态的异形会找上门来,也许那是哨兵,或者承担着巡逻者的责任。
躲避优于直接交火,毕竟他们只是一支小队——他们当然不是孤军深入,战争设计师佩图拉博不会允许这种近乎愚蠢的策略出现在他麾下,浪费任何生命。
“即使牺牲是必需品,它的出现仍然意味着将领的无能,”汉默说以前某个战争铁匠讲过这段话。过了一会儿他想起来,这是去年阿哥拉集市里的月度轮换标语之一,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总之,亦有其他小队从不同的入口进入这条舰船,他们迄今不曾相遇,主因仍是运气使然。
在一次寻觅道路的躲避中,他们撞上了一些令哈塞姆把牙齿咬得咔咔作响的事物——一些失去生命的阿斯塔特战士,从盔甲中被剥离,神经接口大面积破损,嵌在墙壁之中,只留腹部往上的躯干和头部暴露在深红色墙面之外,就像某种吞噬到一半的展品。
在杰克负责拽着哈塞姆让他不要当场清空手中火力的同时,剩下几人忍着涌动的情绪对他们进行检查,确认他们身上没有出现变异,且生命迹象确认消失。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出现在墙壁中之前应该就已经死去,每一具尸体体表都存在明显的致命伤,比如被骨刺穿透的两颗心脏,破裂的动脉和更多致死的伤口。
不论如何,哈塞姆还是用动力武器毁了他看到的一切,即使这换来他们遭到一群新的、形似长腿又长嘴的脑子一样的低智力冉丹异形分支追杀。没有人指责这名穆里斯坦不符合理智的激动,他做了所有人都想做的——何况杰克趁机狠狠地在旁边用靴子踢那堵深红的墙。
前方的路径向中间收拢,隧道变得狭长。他们来到了又一片未知的区域,似乎位于某段狭窄的横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