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解放穿着蓝卡叽布中山装,面料颜色与工人的一样,但样式不同,显出了身份不同,围着灰褐色的毛线围巾,脚上一双黑皮面的棉鞋,精神头极佳。
徐庆应声点了下头,心中一喜。
他昨天让妹妹把报社的人叫来,将摩托车抽走的事情登报,要的就是这效果。
徐庆让小舅子进了傻柱屋,问道:
“解放,傻柱哥刚说你下午下班跟你媳妇上了我家粮站,怎么你一个人又来大院了。”
马解放骑了一路自行车,脸让风吹的又冻又红,进到傻柱屋里,摘掉毛线手套,朝双手呵气,搓着道:
“庆子哥,我这不是今天看了报纸,见你摩托车被人抽走,本来想问问我姐的,结果她跟晓雅还有丽华姐她们,正忙着招呼生意呢,没空跟我说话,我就让我媳妇留在粮站帮忙了,一个人来院里这边,问问你。”
徐庆望了自个小舅子一眼,知道他是关心,出声道:
“没事,解放,摩托车我骑了一年才有人抽走,算好的,我的事你别操心,对了,倒是你副厂长的事情,怎么样了?”
徐庆岔开话头,没想再解释摩托车的事。
他今天在肉联厂和二麻子说道一番,下午回来又跟三大爷在前院聊了几句,刚才还与傻柱聊了聊,是一点再想说道的心思都没了。
马解放闻到傻柱炖鸡的香味,皱起鼻子嗅了嗅,走到炉子跟前,眼角余光瞥了两眼,双手下伸,绕炉子烤火道:
“我升副厂长还在考察期间,算是破格提拔吧,应该没啥大问题,总厂派的人,跟我谈了几次话,我感觉他们对我还算满意,好歹我也是咱三厂老人了,63年进的厂,这眼看马上81年,我熬了这么久,要是不让我升,我明年就辞职跟你做生意。”
傻柱在旁听见,嘿嘿一笑道:
“解放,你在厂里资历再老,还能有我老?”
马解放噗嗤笑道:“傻柱哥,我是没法跟您比资历,不过您不也今年升食堂主任了,咱们当年从大学深造回了厂,你这都晋升了一次,我这几年可一直是科长,原地踏步。”
马解放说完,撇嘴朝傻柱道:
“傻柱哥,赶紧舀两碗鸡汤,夹几块鸡肉,让我跟我姐夫尝尝咸淡,这大冷天的,正好也能暖和暖和。”
傻傻闻言,脸上没露出丝毫介意。
他不是小心眼的人,更不抠门,算计人也少,两步走到炉子跟前,抓起勺子,在砂锅内搅动几下,感觉鸡肉炖的火候差不多了,扭头边去厨房拿碗筷,边对马解放道:
“解放,你上后院把你俩外甥还有爱国家的鸿福,都叫过来,一块吃点。”
徐庆见状,说道:
“傻柱哥,我家俩孩子跟我侄子算了,你就炖了一只鸡,自己留着吃吧,解放说笑的,你给他倒杯热水就好。”
马解放此时嬉皮笑脸道:
“庆子哥,傻柱哥鸡都炖好了,倍香儿!
咱俩要不吃点,这不是太不给面了。”
徐庆白了自个小舅子一眼,示意别逗闷子了。
傻柱一个人过日子,困难倒谈不上,但比起结过婚,两个人挣钱的光景,略微还是有些差距。
马解放会意,抬手搭在傻柱肩头道:
“傻柱哥,那就算了,我跟我姐夫就不吃你炖的鸡肉了,我俩外甥跟爱国儿子,他们吃点,总没问题吧?”
马解放话是对傻柱说,但话外意思也捎带着问徐庆。
徐庆抽着烟,幽幽地看向自个小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