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倩总归从小在国内长大。
而唐秀娟,十几岁才从国外回来。
此时看到嫂子爱倩纳的辛苦不已,唐秀娟打算明年给自个孩子做虎头鞋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
“嫂子,您算做了,我瞅着都替您揪心,这么久没成,还不如咱俩下午上街去百货大楼那边,买一双现成的给鸿福穿。”
刘爱倩停下手中的针线,将低着的头抬起,把静红送她的塑料发箍重新戴了一下,笑着道:
“秀娟,你不懂,自己做的鞋子,跟外面买的,意义不一样。”
唐秀娟身子怔了怔,眉头微微蹙起。
刘爱倩朝自个儿子和侄子鸿志,侄女巧馨,望了一眼,双手继续纳起鞋底道:
“纳鞋底是个慢活儿,急不得,我不像咱大嫂静红,她纳鞋底手熟,织毛衣,围巾,手套也厉害,白天上班,晚上回来,抽空十天半个月就能做好。
我不行,你瞧瞧,这鞋底我就按照咱奶奶和冯婶说的,弄了几层,有顶针和锥子辅助,结果还是这么慢。”
唐秀娟捏着针线盒里多余的顶针,瞅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凹陷小圆点,捏起在手中看着道:
“嫂子,这东西谁发明的啊,跟国外的戒指差不多,瞧着蛮好看的。”
刘爱倩纳着鞋底道:“我也不知道,不过确实挺像戒指的。”
冯婶从隔壁小屋抱着两位老人需要洗的衣服,坐在炉子跟前,把炉盖上坐的烧水壶内的温水倒进洗衣盆,接茬道:
“顶针啊,别说你们,我都不知道是谁弄出来的,我小的时候,我姥姥就使唤它做鞋子,反正好几百年前就有了。”
唐秀娟和刘爱倩俩人与冯婶在屋里陪着爷爷奶奶,照看孩子聊着天。
屋外大院胡同里。
爱国与丰铭,跟着大哥与大院其他男的,一起铲雪。
这种重体力活,院里女的一般不参与。
这算是大院里,这么多年来,默然形成的规矩。
除非雪特别大,或者街道办下了死命令,要在特定时间,必须把雪清理完。
否则扫雪这件事上,能看到的只有捏铁锹和铁锨的大老爷们。
一大爷跟二大爷,三大爷,三人带着阎解成,棒梗从大院正门口开始铲雪。
徐庆带着二弟,三弟,与傻柱,许大茂在胡同口铲。
刘光天和刘光福偷奸耍滑,两个人捏着铁锨站在中间,磨洋工。
棒梗没跟着学,秦淮茹对他是千叮咛万嘱托。学谁都别学刘光天雨刘光福。
棒梗以前很叛逆,但下乡插队几年,罪没少受,活儿没少干,吃过苦,心性成熟不少,知道自个母亲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毕竟大院里,当他叔叔辈的人中,谁家日子好,谁家日子差,他住在大院里,瞧的见。
刘光天和刘光福日子过的紧巴巴的,三天两头,就带着孩子媳妇上父母家蹭饭。
棒梗如今在后院老太太的小屋独自住,时不时就能看到。
至于他们两家屋里有啥家具,棒梗虽说几乎不过去,可也清楚,带电的除了电灯泡和手电筒,就只有收音机。
连缝纫机都没有一架。
而同样住在后院的徐庆和爱国,丰铭,屋里家用电器,是大院最多的。
许大茂屋里也不少,阎解成家则跟刘光天两兄弟差不多。
但大件上,要多出一架缝纫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