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劲臣捉住座椅扶手,闭了闭眼,没等头脑清明,就觉腰后被一只温热大手摁住,暖意袭至全身。
容修不知何时离开沙发,倾身扶抱住他,说:“嘴巴不饶人,坐着也不老实,是不是拧到了?”
“没有。”顾劲臣嘴硬,缓缓拧回来,“哪儿不饶人了,我向来对事不对人,不知是谁在寒冬腊月穿一件单衣出去浪,下半夜黑漆漆的,宁可坐在外面的破板凳上,也不愿意回来。”
容修愣了愣:“知道了?是叶哥和浩哥,演出之后浩哥喝大,来城堡碰碰运气,想找我谈心。”
顾劲臣脱口而出:“所以你就谈了?演出之后,你更想和他们谈心?”
容修回过神,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却装模作样松开撑在他腰后的胳膊,然后背着手站直。
容修挺拔而立,从平视变成了俯视,反问道:“不然呢?你哪儿不开心,对我讲讲?”
顾劲臣见遮掩不住,那抹委屈又卷上来,难得任性地说:“以前你下了舞台,时间都是我的。”
听到这话,容修仍负手而立。
身形一动未动,内心却波澜起伏。
注视着眼前人的模样儿,藏在背后的手指微蜷,难捺之感像遇到了绝世好琴,手痒心痒,想爱抚把玩。
以前顾劲臣不会如此直抒胸臆。
容修弯腰,逼近顾劲臣眼前:“还有这回事?以前?以前我下了舞台,都是怎样的?”
顾劲臣躲着视线,又忍不住朝他看去。
容修上衣脱掉了,只剩小玫瑰黑衫,低领开到极致,轻易让他看到颈侧被他吮咬出的红痕。
容修温柔提醒:“别走神。”
顾劲臣胸腔滚烫,矜持又袒露:“比如,上次演出结束,我离你这么近的时候,你抱了我。”
话哽在喉间,咽下五分体面,顾劲臣别头,不再言语。
以前的顾劲臣,绝不会对他说这些真心话。
所有的委屈、埋怨与不满,他都会深深地藏在心里,以为睡一觉就会消化了,实际上只会在心底腐烂癌变——
其实就该这样,夫妻没有隔夜仇,并不是说要忍下,而是有“仇”当场就要报,不能让矛盾过夜。
容修没说话,心里很高兴他这个样子,含笑垂眸注视他,情难自禁地伸出手,轻触上那张清雅俊美又臊得通红的脸颊。
影帝醉酒从不上脸,唯有容修能让他晕上艳红。
微醺酒意扰了神智,顾劲臣头脑空白,在容修耳侧嗅得一丝金属舞台上的轻淡香味,后味麝香弥久不散。
顾劲臣双目渐渐涣散,下颌随容修抬手的力道扬起,抬眸撞见容修的眼神,里面是深不见底的惑人。
容修仔细端详着他。
暖姜色光线幽暗缥缈,笼罩着顾劲臣的白透皮肤。
高挑清俊,含蓄雅致,眉眼与气质在成熟与青涩间变幻往复,似一朵亟待盛放的含苞小玫瑰,艳丽又内敛。
容修掌心滚烫,揉过顾劲臣细腻颊边,指腹带有粗粝的薄茧,温柔又杀人。
他喉咙哑燥,眸光愈发迷离,问:“顾老师,你是故意的?”
顾劲臣周身散发沐浴香,出浴时故意将黑发往后梳,露出光洁漂亮的额头。
容修说过,影帝的大背头复古又迷人。
仰头时,身披的上衣滑落椅上,宽大白衬衫敞开,松垮滑挂在一侧肩头,小片白肤暴露于空气中,微光在肌理上晃荡着。
两条长腿从衣摆伸出,白皙修长,藏在桌下欲盖弥彰,偏长的衣角遮着内里,撩动间露出内裤白边。
容修哪儿会不知那是自己的衣裳?
如今他觑见爱人这副模样儿,就如听到属七和弦一样敏感,极难自抑,不解决就燥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