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江月白的手指忽然用力了——治伤的药膏在这一瞬成了锋利的刀,把伤口重新鲜血淋漓划开了一遍!
冷汗如瀑,瞬间从惜容的鬓角滑落。
江月白没有擦手,
直接扳过了他的脸!
手指掐着他的下颌,有轻微的疼痛,但混在疼痛里的淡香让他昏沉——那仿佛是掩饰锋利尖刃的温柔,让他不知不觉就流尽了血甘愿赴死。
“别再让我看到你们的脏东西。”江月白的嗓音是温和柔缓的,“知道么。”
语调很慢,像是在温柔耐心地教小孩子们一些道理。
但惜容莫名感到了一丝杀气。
惜容连忙从凳子上翻下来,跪在了江月白脚边!
“惜容知错了。。。。。。”他低着头不敢看江月白的眼睛,却看到了自己难以形容的下|身,霎时红透了脸,“请、请主人责罚。。。。。。”
江月白许久没说话。
半晌,才微微弯腰,原本掐着他的拇指轻摸了一下他的侧脸:
“你受着伤,我不责罚病人。”
惜容抬起眼。
看到了垂怜的眼神——这种眼神他从未在任何人身上见过。
那是一种只存在于书画里、雕像间、供奉于神台之上的眼神。
一种自上而下的冷漠。
惜容是惯会说漂亮话的戏子,多年逢场作戏,已经成了习惯。
可在江月白面前他却丧失了这最引以为傲的手段。
那日在凤鸣楼见江月白,管事早已与他提前交代排练了很多次好听话。然而近距离站在江月白面前时,他却什么话都不会说了。
江月白的眼神很温和,但是锋利的温和。他总觉得说再多的漂亮话,都会被一眼看穿。
跟在江月白身边他一直是战战兢兢的。
对方周身是一种复杂的气场——太过惊艳的容颜只用一眼就能勾得所有人神魂颠倒,不受控制地飞蛾扑火。
但时而温柔时而冷淡的态度又过于若即若离,总能让燃烧于狂热的人瞬间冷却。
反复的折磨把每个人的心弦都打磨成了一崩就断的细线。
江月白只用一个轻飘飘的眼神、一个轻飘飘的字,
就能彻底让人心神崩溃。
惜容到现在都猜不透对方拿凌霄画雨换他,到底是看出了他的求救,医者仁心。
还是风流惯了,只把他当个乐子玩。
但他发誓要给对方当牛做马一辈子的话不是虚言。
为了苟且偷生,他压抑隐忍着自己真实的性子许多年。
可自从见到对方第一眼后,他感到一种可怖的欲|望再也压抑不住了。
晚上的梦里都是把那片冷雪蹂|躏成了脏色。
敬酒时那一跪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