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打听过我还活着吗。”
萧玉洺全然不在意对方有没有听,自言自语般一句句说着。
“后来我遇上了麻烦,濒死的时候你才出现,来救我。”萧玉洺语速极慢,“可你也不问我一句,不问我那么多年过得怎么样,只说让我别再给你找麻烦。后来一别又是许多年,我又遇上险情的时候,你又会出现。其实我完全不用次次放任自己深涉险境,但‘找麻烦’是我唯一能见你的理由。”
“再后来我成了青崖山的掌门,终于甩掉了半大不大时候的那点别扭,能用说说笑笑的态度同你讲上几句话了,但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去小时候那样的说笑了。从你给我那一耳光开始,我人生最美好的年岁就结束了。”
萧玉洺停住了话音。
地牢里极其安静,只有回**放大的呼吸声。
许久,江月白才抬起头,眸底全是被汗浸出的红丝。
他嗓音极度沙哑:“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要我再给你一耳光么。”江月白语调是冷的。
萧玉洺穿过栏杆的手停在了半空,距离江月白流着汗的侧脸只有半寸。
他僵硬地维持着这个动作,对视着江月白寒冷如刀的眼神,手指颤抖了一下,似乎从不切实际的梦里回过了神。
停顿片刻后,萧玉洺的手缓缓向下,展开了手掌。
掌心是一张卷起的字条。
“隐遁屏障的秘令。”萧玉洺说,“洛锦想杀小圆,我用连接内丹的灵力为小圆筑了贴身的隐遁屏障,除了我的秘诀,谁也不会发现他。”
漫天火雨坠落,砸在皮肤上瞬间起了火。
江月白敞着衣衫躺在烈火燃烧的船板,浸水的眸底映着空中烧红的星星。
“你知道吗,只要你答应做我的道侣,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洛锦抓着江月白的肩膀,“哪怕你现在说,你想知道山河器的密文!我都可以告诉你!”
江月白的身体被他抓得摇晃,可语调还是平静的:“我不是早就答应了,你还要我答应什么。”
“你在骗我。。。。。。”洛锦烧红的眼里流出了血色的**,燃烧的眸底倒映着江月白极度平静的面容,“你在骗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嗯,你看出来了。”江月白的衣衫着了火,可再大的火势也烧不红这张淡漠寡欲的脸,缓缓说,“所以呢,你想把我怎样。”
“与我合籍双修。”
“我的命契连着山河器,我们心魂神念合一,山河器就是我们的共有物,”洛锦用力抓着江月白,极为认真,一字一顿地说着,“谁也别想分开我和它,谁也不能分开我和你。”
既然随风想要的是山河器,那就用山河器做锁链,把他永远、彻底地锁在自己身边。
让这个不听话的人,再也逃不走、离不开。
火星纷乱坠落,砸在长发里燃起青烟。
江月白闭上眼,隐藏起了眸里难以压制的杀气,胸口微微起伏着,在这片火海里艰难地呼吸。
“在这里?”江月白再睁开眼时,眸色里甚至含着一抹淡笑,“你要在这个烧坏的破船上和我双修?洛锦,做你的道侣,实在是很难堪。”
洛锦不由地松了一下手。
他承认,这个骗得他神魂颠倒的人确实很有手段,只用一个轻蔑的笑就能让他怔然失神。
他知道应该用蛮横龌|龊的手段控制住这个人,可每一次看到这样冷冽又温柔的眼神就会心软——也许随风对他还是有感情的,不至于联合别人来欺骗谋害自己。
“我也不想在这里,我也想在红烛摇曳的婚**,可你不给我那个机会,”洛锦咬着牙说,“我现在放过你,等着我的又是欺骗算计,等你骗走了我的全部,下一次相见,又是几百年。”
“那就来吧。”江月白轻叹口气,尾音里仍带着无奈又嘲讽的浅淡笑意。
他摸到自己身前,扯开了早就烧化了的白衫,“你最好快一点,不然等湖上的仙魔大战打完了,所有人都要来找你这个仙门尊主,我没有在大庭广众下表演的爱好。”
【作者有话说】
每天都想看小渊吃醋发疯(阴暗)(摩挲下巴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