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锦在乐声里回身,刚好对上江月白望向他的眼神。
江月白对他微微笑了一下。
浓郁的血腥味在这个对视里都悄然变作了花香。
洛锦这辈子有过无数风光无限的时刻,但他忽然觉得,只有这一瞬间,才是人生最美满的一刻。
“随风,”洛锦用尽平生温柔喊了这个名字,朝对面伸出手,“随我来。”
江月白起身走出日月亭。
月光浮动着,在缓慢走近的人身上落下起伏的光影——仿佛只可远观的画活了起来,走出了彩墨绘就的人。
洛锦拉住了对方的手。
冰凉的,修长的,单薄的皮肤裹着如玉的骨。
握在手里的触感温润,又脆弱易碎,美好得不真实。
远处乌泱泱一片的人群压抑着愤怒后退,给大典让出空地。
洛锦带着人一步步沿着血红的地毯向前,走进混杂着轻微喘气与暗暗议论的人海,威压在拥挤的人群中劈开一条长道。
“怎么,”洛锦扫过一张张表情各异的脸,又问了一遍,“难道还有人不同意吗。”
依旧无人敢接话。
日月湖水面上的盛典浮灯接连亮起,照亮了无星无月的阴云夜。
成百上千红色浮灯映着水,变得更多,沿着拉长飘**的红绸通向日月湖正中心的圣灵高台。
漆黑的高台被从下往上一点点照亮,一层一层的浮雕是历任仙门武宴魁首和沧澜山先辈的半身人面像,无比庄严震撼。
最上一层雕刻的是獠牙发饰身佩长刀的洛锦。
然而那耀眼赤红的獠牙发饰上,斜扎着一柄漆黑的长剑,剑尾飘**着绸缎般的黑色烟雾。
“我,不,同,意,啊。”低缓的嗓音一字一顿。
洛锦面色微变。
日月湖沿岸的守卫纷纷拔出了兵器:“什么人?!”
高台顶端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圣灵台上的灯笼还在一层接着一层亮起,将不速之客从黑靴与黑袍尾摆缓缓照亮了全身——黑袍人的坐姿极其嚣张,两腿放肆敞着,一脚踩着浮雕头顶,一脚踩着破碎的圣灵玉碑底座,抱臂靠在长剑上。
圣灵台上的红绸全被魔气染成了黑色,在他身后随着狂风飘扬,仿佛恶兽的张扬舞动的长爪。
“圣灵武宴不是以武取胜吗,”那人脸上戴着半张银黑色的飞鸾面具,遮住了双眼,飘扬的黑发偶尔扫过冷厉又鲜红的薄唇,“你身后这位弱不禁风的,他会武功吗。”
洛锦翻手就要召出自己的刀,面前忽然扑来凶猛的魔雾虚影!
他侧身一闪,再回过头时,手里攥着的圣灵白玉牌竟然消失不见!
黑袍人两指夹住白玉牌,单手轻佻地在指间翻转了一下,把玩着这块熠熠生辉的圣灵玉牌。
雪白的玉石被他掌心黑雾一寸寸染黑。
“随,风?”他极慢地念出玉牌上这两个字,轻哂一声,“有意思的名字。”
下一刻,他猛然合掌,狠狠捏碎了圣灵玉牌,缓慢的语调慵懒又狂傲:“让他来和我比比。”
【作者有话说】
老婆太花心,情敌太嚣张,不得不登一下大号(小渊叹气。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