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才适合拿剑。”纪砚嗓音暗淡,向后摆了摆手,没再回头。
。。。。。。
秋雨连绵,下了许久。
久到冷风吹林,雨水尽数冻成了寒冰。
推开的屋门处扫进刺骨的寒风,一袭白衣踏着冷雾走近床边。
穆离渊想要从**撑起身,江月白握住了他的手腕,示意他继续躺着。
“师尊。。。。。。”他立刻反握住了江月白的手,握得很紧,“我怕。。。。。。”
江月白在床边坐下,轻声问:“怕什么?”
“我听长老们说。。。。。。说要。。。。。。”穆离渊颤巍巍地说,“说要把我送去谪仙台受审。。。。。。要把我千刀万剐。。。。。。”
“不会的。”江月白打断了他的话。
“可是。。。。。。”穆离渊的身子仍在颤抖,“可是我。。。。。。”
可是他确实在妖林试炼里魔性大发,打伤了数不清的别家弟子。他自己的经脉也被魔气反伤,昏迷了很久,刚醒来就听闻二十六家已经追上沧澜山要人。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沾染上魔气,但那些事的确是他做的,他无从辩解,也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辩解。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穆离渊喃喃,“他们不会信我的。。。。。。”
江月白侧过身,垂眼看向他:“你不用解释。”
穆离渊怔愣,抬起眼。
江月白轻声说:“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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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江月白在,谁也伤不了他。
这话没错。
因为他这辈子,受的所有伤,都只来自江月白。
长剑穿心的痛、欺骗算计的痛、融化仙海的痛。。。。。。桩桩件件都刻骨铭心。
每个梦魇缠身的夜,他都要在梦里将沉溺于仙海的剧痛再经历一遍、将这一生的爱恨情仇再回味一遍。
睁开眼的时候,撕心裂肺的余痛还在蔓延,流淌得满身是血。
爱是伤,恨是伤,想念也是伤。
江月白早已杀死了他无数次。
可他每一次都无法真正死亡解脱,
也许是还要等着江月白的下一次惩罚。
仙海之夜,是他这辈子最痛的一次离别。
彻骨剜心的剧痛,足以成就江月白的斩天之剑。
天门大开之际,他的身躯早已经碎成了残骨肉屑,可江月白却站在遥不可及的九天之上。
仅仅一个虚渺的背影,便让普天之下亿万众生跪拜崇敬。
门后无尽源泉浇灌人界,万物复苏,天地新生。
众生心中有了新的神明!
神明的名字,叫做,江月白。
而他只是黑暗地狱里一只肮脏的野兽。